觀點告別阿里·阿卜杜拉·薩利赫

告別阿里·阿卜杜拉·薩利赫

薩利赫是一位腐敗、殘暴的獨裁者。然而,他的垮台卻在也門留下了權力真空,許多人都會懷念他。

薩利赫海報
也門前總統阿里·阿卜杜拉·薩利赫的海報貼在也門首都薩那老城區一家商店的門上 [Mohamed al-Sayaghi/路透社]

無可否認,阿里·阿卜杜拉·薩利赫在也門留下了一個真空,人們將會懷念他。

他是教父和喬治·卡林的結合體,腐敗、冷酷無情,是一個渴望掌權的獨裁者——但他也是一位迷人的主持人和難以捉摸的對話者,總是能給人帶來驚喜和樂趣。 

首先,他的缺點確實有幾個。

薩利赫於1978年掌權,並於1982年當選總統。此後,他接連遭遇陰謀和暗殺——始於其前任總統哈姆迪和加什米的倒台——即便他並非核心人物,至少也與前任總統有牽連。在他33年的統治下,他是一位冷酷無情的領導人,雖然沒有像薩達姆·侯賽因或巴沙爾·阿薩德那樣進行屠殺,但他毫不畏懼地恐嚇、威脅,並在勸誘和威脅都無效的情況下,將反對者消滅。 1994年,南部分離主義叛亂被迅速鎮壓,從而避免了一場曠日持久的血腥內戰。 2011年,由於擔心被阿拉伯起義推翻政權,他無視青年的訴求,派遣軍隊從塔吉伊爾廣場(他們佔領的薩那市中心被稱為塔吉伊爾廣場)強行驅散青年。數十名平民傷亡以及由此引發的軍事內部分裂,最終導致海灣合作委員會介入,並最終達成協議,最終導致他辭去總統職務。

薩利赫統治下的政權腐敗從高層開始,貪污受賄,並不斷攫取錢財。部長及其同僚不斷要求回扣,以換取與外國公司的合同,並向國內工業和企業發放許可證。薩利赫本人也毫不避諱地要求分一杯羹,眾所周知,他在上世紀90年代曾收受過薩達姆·侯賽因的石油換食品券。軍火走私和販賣是也門的悠久傳統,薩利赫不僅縱容這種行為,還透過他的密友和同夥——也門軍火商——積極參與其中。透過他的老朋友兼高級將領阿里·穆赫辛,薩利赫並不反對與也門境內的基地組織附屬武裝分子打交道,表面上是為了保持聯繫,避免恐怖主義在也門領土上滋生。

他的去世不僅在他的政黨全國大會黨內造成了權力真空,而且在也門也造成了權力真空,因為沒有其他領導人能夠團結支持者、保持國家團結,甚至可能建立正確的聯盟來結束目前席捲也門的戰爭。

經過 

值得稱讚的是,他控制的大部分資金都用來收買叛亂部落,並施捨恩惠,以維持薩那與週邊地區之間的權力平衡。與一般也門人相比,他的生活確實相對奢侈,但他的住宅和總統府邸的奢華與石油資源豐富的鄰國相比,就顯得黯然失色了。他沒有在海外擁有宮殿和遊艇,也不喜歡在海外長期度假。金錢永遠與權力有關,也是為了潤滑國家運作的車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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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利赫總是願意考慮其他選擇,他在第一次海灣戰爭中站在了薩達姆一邊,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海灣地區的收入損失,以及近百萬也門工人被驅逐出沙烏地阿拉伯。在1990年代,他改變了立場,從支持抵制伊拉克的行動中獲利,並於2003年加入了反對薩達姆的國際聯盟。許多也門批評者希望他反其道而行之,在1990年支持科威特,在2003年支持薩達姆。在美國佔領伊拉剋期間,也門人是加入基地組織人數最多的外國武裝份子之一。 

他與美國合作,允許聯邦調查局調查2000年亞丁港科爾號爆炸案,後來又支持中情局追捕也門的恐怖份子。 

薩利赫最近的反覆無常和重大失誤導致了他的死亡,包括2012年在利雅德住院後返回也門,並於2014年與胡塞武裝結盟,希望重新掌權。薩利赫深知胡塞武裝從未原諒他2004年殺死侯賽因·胡塞,而且他們一心想奪權,因此他高估了自己的策略能力和智勝胡塞武裝的能力。他本月反抗胡塞武裝的時機和計劃有嚴重缺陷。他的部隊被包圍在薩那及其周邊地區,任何可能前來支援他的力量都遠離首都。他押注薩那周圍的部落會支持他逃回鄉桑漢,結果卻是一場致命的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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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至2007年,我擔任美國駐薩那大使館副團長期間,我和托馬斯·C·克拉耶斯基大使經常見到薩利赫。我特別喜歡跟他開玩笑,給他建議,而他卻樂於接受我的建議,而他對其他外交官的建議卻嗤之以鼻。出乎意料的是,他對我們關於打擊腐敗和武器走私的建議反應靈敏,但要使這些努力取得成果,我們必須對他施加壓力,並持續施加國際壓力。他擅長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徹底扭轉局面,而那兩次,他都做到了! 

他喜歡戳客人的肋骨,有時是比喻,有時是字面意思,以此來讓他們發火。如果被發現他的虛張聲勢,他就會一笑置之,轉而討論其他問題。他的倒台不僅在他的政黨——全國人民大會黨——內部留下了權力真空,在也門也一樣,因為目前還沒有其他領導人能夠凝聚支持者,維護國家團結,甚至可能建立合適的聯盟來結束目前吞噬也門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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