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曾是我們對抗普丁的堡壘，現在卻成了他的跳板。”
柱子
西爾維·考夫曼
專欄作家
歐洲做好戰爭準備了嗎？ 《世界報》專欄作家西爾維·考夫曼寫道，除了芬蘭之外，答案是否定的。
今天上午 10:39（巴黎時間）發布 | 閱讀時間：3分鐘 •閱讀法語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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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波蘭人是否越來越像芬蘭人了？就像這個北歐國家長期以來所做的那樣，他們也開始準備應急包，裡面裝滿了政府推薦的物品：水、收音機、手電筒、電池，以及現金（以防電子支付無法使用）。這是一種新的做法，也標誌著一種轉變。此前，俄羅斯的戰爭活動一直局限於烏克蘭境內，烏克蘭在2014年遭到攻擊，隨後在2022年被入侵。如今，戰爭已經突破了烏克蘭的邊界。
「我們不要自欺欺人：這就是戰爭，」波蘭總理唐納德·圖斯克9月下旬在華沙安全論壇上向專家和歐洲高級官員發表講話時，語氣嚴肅地說道，「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這都是我們的戰爭。」這裡的「我們的」指的是歐洲的戰爭。這不再只是飽受創傷的波蘭人或波羅的海國家的問題。那些在歐洲空域戰略要地附近製造混亂的無人機，如今也出現在比利時和德國法蘭克福。
在塔林或華沙，人們對威脅的感知必然比在塞維利亞或巴勒莫更為強烈，但整個歐洲各國首都和軍事總部的氣氛已經改變了。俄羅斯與北約國家之間的對抗如今已不再只是假設，而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歐洲人近四年來一直忍受的俄羅斯侵略，規模已逐漸擴大。烏克蘭不再是唯一的目標，衝突已蔓延至整個歐洲。包括網路攻擊、入侵、無人機、破壞和虛假資訊在內的混合戰爭急劇升級。弗拉基米爾·普丁的帝國野心如今已毋庸置疑。
這標誌著一個新時代的來臨。烏克蘭，曾經的堡壘，如今正淪為普丁的跳板。雖然並非所有歐洲領導人都像圖斯克那樣憂心忡忡，但他們已經意識到這個現實。情報部門和高階軍官不斷發出警告，但同時避免危言聳聽。這種威脅並非迫在眉睫，而是在2030年前後才會出現。然而，就規劃而言，那已是明日之事。
巧妙的解決方案
法國總參謀長法比安·曼東將軍表示，他希望做好準備，「應對三、四年後可能發生的衝擊，那將是一種考驗」。他在10月22日向國民議會國防委員會發表演說時暗示，這種衝擊可能已經以某種混合形式存在。 “但它也可能更加劇烈。”
我們準備好了嗎？除了芬蘭外，整個歐洲的答案仍然是否定的。警鐘已經敲響，但後勤支援卻難以跟上。即使在烏克蘭戰火持續三年半之後，歐洲各大論壇上，德國、荷蘭或法國的國防部長或外交部長仍然坦率地表示，需要提升能力，應該加大對烏克蘭的援助，必須找到新的資金來源，或者更糟的是，他們抱怨缺乏安置志願者的設施——而這些志願者出人意料地紛紛站出來加入預備役。
另一些人則意識到，當歐洲各國政府還在猶豫不決，擔心局勢升級的風險時，烏克蘭軍隊卻展現出了驚人的創造力，利用無人機彌補武器短缺，徹底改變了現代戰爭的格局。如今，西方專家紛紛前往烏克蘭學習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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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歐洲需要能夠迅速擴大反無人機能力，”歐盟國防事務專員安德留斯·庫比柳斯最近表示，並裝作無辜地補充道：“為什麼我們花了兩年時間？”
劇烈變化
並非歐洲缺乏國防工業領導者——恰恰相反。但這些企業習慣於承接大型出口合同，為從未預料到會在歐洲作戰的國家軍隊進行小規模生產，因此難以適應和協調。
歐洲國防工業協會（ASD Europe）秘書長卡米爾‧格蘭德強調，現有模式必須改變。創新必須在截然不同的安全環境下呈現新的形式：烏克蘭的「熱戰」已演變為消耗戰，武器裝備也因此發生根本性變化；俄羅斯不再僅僅參與局部衝突，而是捲入了歐洲衝突；更重要的是，美國這個盟友不再扮演其作為歐洲最終安全保障者的歷史角色。
在普丁和川普的共同壓力下，歐洲正在覺醒。各國預算增加——儘管各國增幅不均——彈藥產量也隨之成長。 「但我們都有些舉步維艱，」一位業內主管表示，「大家都在摸索前進。」情況各有不同。大型法國國防企業一直對烏克蘭市場避之不及。它們高高在上，不願走出舒適圈。其他歐洲企業，例如德國巨頭萊茵金屬公司，則已進入烏克蘭市場。小型新創企業則更為大膽。然而，這仍不足以應對雙重挑戰：一是需要進行技術創新，以吸取烏克蘭戰場的經驗教訓；二是需要擴大規模，實現大規模生產。
俄羅斯已經不再猶豫不決，尤其是在戰爭第一年遭遇挫折後。它已經全面擁抱無人機革命，大規模生產無人機和飛彈，並向烏克蘭前線傾瀉而下。在中國、伊朗和北韓的支持下，俄羅斯正準備長期投入戰爭。 「你們歐洲人只有親身經歷戰爭才會明白戰爭的殘酷，」一位烏克蘭部長在2024年於基輔告訴我們，他已經厭倦了盟友們的不信任。他確信那一天終會到來。他的預言過去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本文為發表於lemonde.fr網站的法文原文翻譯；出版商僅對法文版本負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