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整合能力人無人機無法改變戰場人工智慧取代將軍決策四个筛选条件包括地理/距离、地形/植被（未被充分重视）、天气以及政治环境/对手的能力。
你必须始终关注敌人，并且永远不能把目光从对手身上移开。这一点在太平洋地区非常重要，因为与欧洲不同，欧洲只需要应对俄罗斯，而在太平洋地区，他们必须应对中国、朝鲜和俄罗斯。这三个截然不同但又相互关联的对手结成了一个学习和适应的联盟——不是联盟，而是一系列互动，他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相互学习，而且学习速度更快、内容更丰富。
战争：乌克兰战争及台湾的历史教训
Mick Ryan 谈如何通过技术变革实现创新
米克·瑞安是澳大利亚陆军退役少将，著有三部著作——《战争的转变：21世纪大国竞争与冲突的未来》、《白日战争》（一部关于近未来台湾战争的虚构作品）以及《乌克兰战争：战火下的战略与适应》。他还撰写了优秀的
Substack，过去几年里让我受益匪浅。Mick 将历史与当代冲突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使其成为我少数几本真正必读的 Substack 书籍之一。米克·瑞安是澳大利亚陆军退役少将，著有三部著作——《战争的转变：21世纪大国竞争与冲突的未来》、《白日战争》（一部关于近未来台湾战争的虚构作品）以及《乌克兰战争：战火下的战略与适应》。他还撰写了优秀的
Substack，过去几年里让我受益匪浅。Mick 将历史与当代冲突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使其成为我少数几本真正必读的 Substack 书籍之一。在今天的对话中，我们讨论……
战争史的教训以及如何将其应用于现代冲突，
为什么超级武器无法赢得战争，以及战争的人性维度将如何影响人工智能的军事应用，
为什么单靠经济一体化无法阻止中美战争？
欺骗的作用和战场监视的局限性，以乌克兰和阿富汗为例进行研究，
米克提出了将乌克兰危机的经验教训应用于台湾应急的四个过滤器，以及台湾舆论在塑造中共目标方面未被充分重视的作用。
感谢哈德逊研究所国防概念和技术中心赞助本次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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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为何能赢得战争
乔丹·施耐德：我们不会错过与安德鲁·马歇尔一起开场的机会。你很喜欢他的以下这句名言：
最重要的竞争并非技术竞争。最重要的目标是在智力任务中做到最好，找到最合适的作战理念创新，并进行组织变革，以充分利用现有技术以及未来十年左右将要出现的技术。
这真的是打赢战争的关键吗？
米克·瑞安：战争的真正未来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如果把人性从战争中剔除，那从定义上来说就不是战争了。这句话真正触及了竞争和战争中人性的层面。无论科技多么令人惊叹——无论是长弓、坦克、B-29轰炸机、原子弹还是人工智能——最终，开发这些技术的是人，也是人，是人将其作为更广阔的国家作战体系（而非仅仅是军事体系）的一部分来运用。
我认为这句话非常重要，它确实需要继续推动军事和国家安全组织如何思考吸收和整合新技术到他们的能力中。
乔丹·施耐德：另一方面，有一本书，比如保罗·肯尼迪的《大国的兴衰》 。我觉得他写这本书《胜利工程师》很有意思，甚至有点讽刺。这本书里有一些精彩的章节，深入探讨了具体的技术创新，以及它们如何部署和扩大规模，最终对作战乃至战略产生影响。但归根结底，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是盟军所能发挥的更广泛的工业力量。如果你把眼光放远到一个世纪，这绝对是他在《大国的兴衰》中所论述的。
为什么最终决定这些事情的不是GDP或工厂数量的相关性？安德鲁·马歇尔到底想表达什么？
米克·瑞安：嗯，我认为它们是互补的理念。我不认为它们之间存在冲突，因为归根结底，在他所研究的战争中——这是一本很棒的书——双方都拥有工业能力，但能够巧妙利用这些能力的一方才是胜利者。
二战期间，德国一开始就拥有庞大的工业产能，但动员起来却为时已晚。直到战争爆发的第三、第四年，德国仍然依靠佣人和家务劳动，未能有效地动员全国劳动力。最终，是人类——政治家和工业领袖——巧妙地运用、优先安排和调动工业资源，最终赢得了战争。
是的，从宏观上看，工业产能赢得了胜利，但真正获胜的是那些最巧妙地调动、应用和优先考虑其工业产能的人。
乔丹·施耐德：这是保罗·肯尼迪的《海上胜利》中的一段相关引言：
认为伟大的竞赛仅仅依靠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全球趋势或复杂的因果链才能取胜，那将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诚然，如果经济基础结构和生产力发生巨大变化（例如，如果整个美洲大陆都在动员起来备战），并且大量的舰船、飞机和枪支被派往战场，那么敌方部队很可能会被彻底击溃；事实上，如果没有胜利，历史学家将很难解释这一点。但所有决定论式的解释——基础结构改变，因此上层建筑也随之改变——的缺陷在于它们缺乏人类的能动性。胜利者的舰船、飞机和枪支需要勇敢的人来驾驶，需要有洞察力的人来组织，需要聪明的人来赋予它们卓越的战场表现。
说到人性，另一本让我读到的书要感谢你，那就是诺曼·迪克森的《论军事无能的心理学》。他曾担任皇家工程师十年，后来成为一名职业心理学家，十年之后，他决定写下英国将军们在历史上做出的所有糟糕决定。
我认为他部分正确，但并非全部。这是他的观点，尽管我们都是工程师，但也有相反的证据。如果你读过一些研究——例如，艾米·福克斯的《学习战斗》就是一项关于英国陆军如何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成为一个学习型组织的精彩研究——你就能想象一个两者同时存在的宇宙或历史。
在今天的对话中，我们讨论……
战争史的教训以及如何将其应用于现代冲突，
为什么超级武器无法赢得战争，以及战争的人性维度将如何影响人工智能的军事应用，
为什么单靠经济一体化无法阻止中美战争？
欺骗的作用和战场监视的局限性，以乌克兰和阿富汗为例进行研究，
米克提出了将乌克兰危机的经验教训应用于台湾应急的四个过滤器，以及台湾舆论在塑造中共目标方面未被充分重视的作用。
感谢哈德逊研究所国防概念和技术中心赞助本次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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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乌克兰战争及台湾的历史教训
Mick Ryan 谈如何通过技术变革实现创新
乔丹·施奈德, 、莉莉·奥廷格, AND 和米克·瑞安
2025年8月20日
二十七
5
6
米克·瑞安是澳大利亚陆军退役少将，著有三部著作——《战争的转变：21世纪大国竞争与冲突的未来》、《白日战争》（一部关于近未来台湾战争的虚构作品）以及《乌克兰战争：战火下的战略与适应》。他还撰写了优秀的未来主义Substack，过去几年里让我受益匪浅。Mick 将历史与当代冲突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使其成为我少数几本真正必读的 Substack 书籍之一。
在今天的对话中，我们讨论……
战争史的教训以及如何将其应用于现代冲突，
为什么超级武器无法赢得战争，以及战争的人性维度将如何影响人工智能的军事应用，
为什么单靠经济一体化无法阻止中美战争？
欺骗的作用和战场监视的局限性，以乌克兰和阿富汗为例进行研究，
米克提出了将乌克兰危机的经验教训应用于台湾应急的四个过滤器，以及台湾舆论在塑造中共目标方面未被充分重视的作用。
感谢哈德逊研究所国防概念和技术中心赞助本次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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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为何能赢得战争
乔丹·施耐德：我们不会错过与安德鲁·马歇尔一起开场的机会。你很喜欢他的以下这句名言：
最重要的竞争并非技术竞争。最重要的目标是在智力任务中做到最好，找到最合适的作战理念创新，并进行组织变革，以充分利用现有技术以及未来十年左右将要出现的技术。
这真的是打赢战争的关键吗？
米克·瑞安：战争的真正未来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如果把人性从战争中剔除，那从定义上来说就不是战争了。这句话真正触及了竞争和战争中人性的层面。无论科技多么令人惊叹——无论是长弓、坦克、B-29轰炸机、原子弹还是人工智能——最终，开发这些技术的是人，也是人，是人将其作为更广阔的国家作战体系（而非仅仅是军事体系）的一部分来运用。
我认为这句话非常重要，它确实需要继续推动军事和国家安全组织如何思考吸收和整合新技术到他们的能力中。
乔丹·施耐德：另一方面，有一本书，比如保罗·肯尼迪的《大国的兴衰》 。我觉得他写这本书《胜利工程师》很有意思，甚至有点讽刺。这本书里有一些精彩的章节，深入探讨了具体的技术创新，以及它们如何部署和扩大规模，最终对作战乃至战略产生影响。但归根结底，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是盟军所能发挥的更广泛的工业力量。如果你把眼光放远到一个世纪，这绝对是他在《大国的兴衰》中所论述的。
为什么最终决定这些事情的不是GDP或工厂数量的相关性？安德鲁·马歇尔到底想表达什么？
米克·瑞安：嗯，我认为它们是互补的理念。我不认为它们之间存在冲突，因为归根结底，在他所研究的战争中——这是一本很棒的书——双方都拥有工业能力，但能够巧妙利用这些能力的一方才是胜利者。
二战期间，德国一开始就拥有庞大的工业产能，但动员起来却为时已晚。直到战争爆发的第三、第四年，德国仍然依靠佣人和家务劳动，未能有效地动员全国劳动力。最终，是人类——政治家和工业领袖——巧妙地运用、优先安排和调动工业资源，最终赢得了战争。
是的，从宏观上看，工业产能赢得了胜利，但真正获胜的是那些最巧妙地调动、应用和优先考虑其工业产能的人。
乔丹·施耐德：这是保罗·肯尼迪的《海上胜利》中的一段相关引言：
认为伟大的竞赛仅仅依靠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全球趋势或复杂的因果链才能取胜，那将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诚然，如果经济基础结构和生产力发生巨大变化（例如，如果整个美洲大陆都在动员起来备战），并且大量的舰船、飞机和枪支被派往战场，那么敌方部队很可能会被彻底击溃；事实上，如果没有胜利，历史学家将很难解释这一点。但所有决定论式的解释——基础结构改变，因此上层建筑也随之改变——的缺陷在于它们缺乏人类的能动性。胜利者的舰船、飞机和枪支需要勇敢的人来驾驶，需要有洞察力的人来组织，需要聪明的人来赋予它们卓越的战场表现。
米克·瑞安：我们以为未来的战争是无人机，然后巴克穆特出现了。说到底，没有任何一项技术能够完全取代之前的所有技术。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即使是革命性的长弓，也没有取代之前的所有技术。
我把战争称为“附加物” 。它只是在之前的一切基础上层层叠加，而新技术则在此基础上增添了一些东西。即使在乌克兰，无人机也没有——我再说一遍——改变很多现有的理念和技术。当然，无人机确实改进了其中一些，但无人机所做的主要是扩展军事组织的做法，而不是彻底改变它们。
归根结底，在地面上，你必须战斗并占领地盘。这一点从未改变。无人机在这方面有所帮助；它们有助于守住阵地。但如果你与任何一位乌克兰士兵交谈，他们都会告诉你，仅靠无人机是不够的。还需要很多其他东西。在陆地、空中和海上领域都一样。
乌克兰军人躲进战壕，巴赫穆特 2023。来源。
乔丹·施耐德：米克，你能想象长弓卷土重来的未来吗？
米克·瑞安：是的，我想这是第四次世界大战，套用爱因斯坦的话来说——但我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乔丹·施耐德：信号低，非常安静，什么也不发射。拜托，肯定有什么事，对吧？
米克·瑞安：嗯，谁知道呢。不过我最近确实参加了英国的查尔克历史节，他们确实派人讲解长弓，并演示了它的威力。
乔丹·施耐德：说到人性，另一本让我读到的书要感谢你，那就是诺曼·迪克森的《论军事无能的心理学》。他曾担任皇家工程师十年，后来成为一名职业心理学家，十年之后，他决定写下英国将军们在历史上做出的所有糟糕决定。
这本书于 1976 年出版，但在介绍中，他有一段精彩的小插曲，描述了将军们。
思考将领的职责时，有时或许会发现，能力不足并非绝对必然——任何人都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尤其当考虑到军事决策往往是在巨大压力下做出的，实际的噪音、疲劳、睡眠不足、糟糕的饮食、繁重的责任，加上始终存在的彻底毁灭的威胁，更是如此。事实上，前述对将领的分析促使人们思考，或许最好废除将领制度，将战争决策交给计算机。
这句话在 2025 年会引发您哪些思考？
米克·瑞安：我认为他部分正确，但并非全部。这是他的观点，尽管我们都是工程师，但也有相反的证据。如果你读过一些研究——例如，艾米·福克斯的《学习战斗》就是一项关于英国陆军如何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成为一个学习型组织的精彩研究——你就能想象一个两者同时存在的宇宙或历史。
每个军事组织都有明星和无能之辈。他专注于并且选择专注于无能之辈，但也有很多明星——那些参与军事规划、执行和领导的杰出人士。你需要在同一个背景下考虑这两者。
战争被计算机接管——“接管”这个词用得不太恰当——但更多由计算机引导的局面已经出现。自1991年第一次海湾战争以来，我们就见证了这一点。但计算机是否能参与战略和作战的关键决策？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否想走到那一步。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会深感担忧。
然而，在近战武器系统和防空系统等系统中，短期战术交战决策长期以来一直由计算机做出。人工智能和计算机的战术决策范围将不断扩大。但关于战争的重大问题——是否开战、战争的关键轨迹、是否结束战争——仍将由人类决定。
乔丹·施耐德：我们来谈谈自主决策可能带来的指挥链爬升。我们从20世纪90年代就开始进行目标定位研究，但从表面上看，有一个方面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一旦系统变得足够智能，你就会希望它们至少在决策空间中占据越来越多的位置。
也许战场上有些事情人类可以做到而机器做不到，但是这种协同——如果它更有效，而且两个实力相当的对手之间存在竞争动态——如果有优势，就会有人倾向于这样做，对吧？
米克·瑞安：当然，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不这么做才是疯了。但寻求优势仍然有限度。我们已经通过《生物和化学武器公约》接受了这一点，所以它并非100%的自由——在武器和战争行为方面，它大约90%是自由的。我们还签署了《日内瓦公约》之类的公约。
尽管战争是人类所能经历的最可怕的事情，我们仍然接受战争必须有一定的限度。如今，这些限度是否继续有效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俄罗斯已明确决定不再遵守《日内瓦公约》。在乌克兰战争中，它罕见地履行了这一承诺——它处决了战俘，几乎折磨了每一位战俘，蓄意杀害平民，并在战场上使用化学武器，记录在案的事件多达数百起。
中国将从中吸取教训，我们或许可以推测，他们或许会认为不遵守这些规则对自己有利。关于限制战争的规范是否能够持续，或者我们是否会陷入全面战争——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全面战争——仍有待观察。
乔丹·施耐德：你已经看到了指挥和控制日益数字化的趋势。目前，乌克兰前线局势紧张，形势严峻。什么时候才能让人工智能提出建议，而人类会因为更信任人工智能而非自身直觉而去遵循这些建议？在前线取得战术突破的情况下，人类该如何应对？这至少是一个值得思考的有趣问题。
米克·瑞安：关于乌克兰前线僵化以及如何打破僵局的讨论很多，但实际上前线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移动。正如我们在整个战争过程中所见，突袭是可能的，你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创造优势，至少在地面上实现渗透和突破。我们在空中也看到了这种情况。
这实际上并非一场空战——而是一场无人机战争，但尚未形成大规模空战。空战的未来可能更多地取决于我们看到以色列对伊朗使用的方式，而不是我们在乌克兰所见。海战也是如此——我们还没有见过一场全面的海战。乌克兰战争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教训，但并非涵盖战争的各个维度和领域。
乔丹·施耐德：我想再谈一次人性的弱点。也许这是你小说中的一个主题——你不断强调人们疲惫的时候。在我看来，在所有人工智能最容易处理并给出建议的事情中，这些“我们做A、B还是C”这样的即时决策，似乎处在数十年之后的未来发展时间轴上。
在我们拥有能够完成步兵所有工作的人形机器人之前，在我们让机器人取得疯狂的材料科学突破之前，那些由指挥所人员或管理一个营的人员做的事情——这些决定似乎比 AGI 或其他东西更接近。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作为一名指挥官，您需要从您的战争游戏或与某些自动化指挥和控制系统的交互中看到什么，以便您开始移交越来越多的控制权——从超级战术方面转向更具操作性的决策？
米克·瑞安：我们已经看到这种情况在乌克兰和其他许多国家正在使用的数字指挥控制平台上发生。这些平台提供了非常好的态势感知能力。单单是召回功能——你就不再需要人工标记地图了。它会自动更新友军和敌军的位置。仅此一点，就比许多传统战争方式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能够了解友军和敌军的作战能力——他们的武器射程和库存。能够快速联系邻近部队，而在某些情况下，这在无线电通讯中可能无法实现。此外，还能利用您遗忘或传统上无法访问的数据来支持规划和决策。能够快速推演各种不同的方案，而不必在疲惫、潮湿、饥饿和面临威胁时手动操作。
这些正是数字化和定制人工智能目前提供的战术功能，并且将继续改进。我们已经看到它真正地缩短了杀伤链。其他人正在利用它来开展他们所谓的“实时链”——伤员后送行动。人工智能不仅能提高杀伤速度和能力，还能提高战场上救治、后送和挽救生命的速度和能力。
以史为鉴
乔丹·施耐德：您最近的一本书是对乌克兰战争如何从广义上证实战争本质，以及我们今天和未来可能看到的裂痕的深入思考。我想这本书有种超现实的意味。事实上，我们已经经历了三年高强度的冲突，而很多人的想象远比事实更不切实际。
追寻这条线索，跨越半个地球，去往那里，再返回，对此进行思考，并亲身经历和感受我们希望在 21 世纪不会发生的冲突，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米克·瑞安：我之所以写《战争的转变》，是因为这类战争不可避免。人类的智慧不足以阻止战争。我不在乎任何学者对此有何评论——五千年的历史证明，人类尚未摆脱相互争斗的命运。除非人类的根本本性发生改变——而这种改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发生——否则，我们仍将因为算计或误判而继续相互争斗、相互杀戮。这正是我写作《战争的转变》的核心原因，以及它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然而，这本书出版九天后，普京入侵了乌克兰。
对我来说，惊喜只是时机，而不是事情真的发生了。不幸的是，政客和民众仍然相信，或者至少在2022年之前相信，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常规战争不会因为经济一体化而爆发。嗯，再说一次，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观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甚至美国内战之前都被证明是错误的。如果你仔细想想，南北之间的经济一体化程度非常高，但他们仍然发动了战争。
再次强调，所有这些关于战争的谬论往往会在许多人的脑海中变成事实。说到底，只需要一个人失算，我们就会陷入一场巨大的战火。正如我在《白日战争》和其他文章中所写，这在亚太地区完全有可能。完全可以想象，美国和中国可能会陷入战争，无论他们是否参与战争的经济利益如何。
这有点像气候变化。科学研究表明，本世纪情况肯定会恶化，但仍然有一些政客和民众喋喋不休地宣称气候变化根本不存在，或者说它是人为制造的，或者说它是自然现象，尽管所有科学证据都表明并非如此——而我们却未能采取行动。归根结底，如果符合人类的经济或意识形态利益，人类非常擅长忽视事实和数据。正因如此，我们才会继续发动战争，就像我们在乌克兰所做的那样，以及未来在其他地方可能发生的事情。
乔丹·施耐德：你想绕道去看看美国内战吗？那场战争对乌克兰和台湾有什么教训吗？
米克·瑞安：嗯，每场战争都有教训。美国内战的许多教训也适用于乌克兰。其中就包括如何调动工业生产——显然，北方能够调动其工业。它一开始拥有更多的工业，但能够将其调动起来。它显然能够探索新技术并将其吸收到军队中：电报、蒸汽火车、沿海和密西西比河沿岸的轮船。关于新技术的整合，尤其是在作战和战略层面，也有很多经验教训。
关于军民关系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南北双方都曾在这方面遇到过问题，但有一些令人叹为观止的案例研究，探讨了林肯在整个战争期间与北方军队指挥官之间的互动，以及他与格兰特之间关系的微妙之处，最终找到了合适的平衡点。此外，关于如何让公民了解良好的国家战略，也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
所有这些来自内战的教训——以及关于训练、领导力等等的宝贵经验——在今天仍然适用，尽管科技时代已然不同，因为这些都是人性。战争中的人为因素是其永恒组成部分，克劳塞维茨曾写道，这一点至今仍未被证伪。
乔丹·施耐德：你在《战争转型》中指出的另一点是，20世纪初和20世纪初那个令人震惊的未来时刻或许最适用于今天，就所有这些新事物而言，它们会让你头晕目眩。如果你可以回到过去，成为一名战地记者或在总参谋部工作，你会选择那个时间段来更好地感受它吗？或者，你的时间旅行清单上还有其他你感兴趣的吗？当然，霍乱除外。
米克·瑞安：那是一个有趣的时期，因为第二次工业革命催生了各种新技术，这些新技术彻底颠覆了所有领域的战争方式。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人们就这些新技术可能带来的影响进行了大量的思考。大量的小说作品——数百本书籍试图理解这些新技术对战略竞争和战争的影响。劳伦斯·弗里德曼实际上写了一本探讨这一主题的巨著，但我在《战争的转变》一书中也探讨了这一点。小说一直是观察战争未来发展的一种非常有力的方式。
我认为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菲利普·布洛姆的著作《眩晕岁月》回顾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十五年中的每一年，探讨了当时出现的社会、技术和工业问题，以及1914年的世界如何在1918年不复存在。我们可以将这段历史与2022年和2025年联系起来。2022年的世界已不复存在。欧洲的安全架构已不像三年前那样存在。太平洋地区的安全局势也已不像三年前那样。正如马克·吐温可能会告诉我们的那样，这其中有很多相似之处，有很多韵律。
我认为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研究时期，或许是最重要的研究时期之一。但人类历史上还有许多其他时期同样值得研究，从古希腊和伯罗奔尼撒战争，到罗马的崛起、鼎盛时期以及最终的衰落。所有这些都为理解人类如何看待治理、战争以及如何与对手竞争提供了深刻的见解。
乔丹·施耐德：如果您可以花一年时间，观察一下过去 300 年中哪个官僚机构最为典型，您能列出前三名吗？
米克·瑞安：对我来说，第一个研究对象是1939年在澳大利亚军队服役期间，观察他们如何与政府合作实现工业化并为二战做准备。下一个研究对象可能是1942年在同一个地方，观察日本参战如何从根本上改变了一切。对我来说，这两个时期都非常有趣。
接下来可能是1940-41年的美国。关于那个时期有很多优秀的文献，但仅仅看看美国是如何为第二次世界大战进行动员的——其中涉及的战略和政治决策，以及总统需要的政治领导力，才能让美国人民认识到他们无法永远逃避这场战争。这非常有趣，也与当代世界息息相关。
乔丹·施耐德：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过渡，来谈谈战略层面如何常常彻底抹杀你在战术或作战层面所能做出的任何创造性努力。战略层面是你从一开始就避免战争的方式。我们已经看到了很多——你最近关于乌克兰的书以及随后一年出版的书，记录了大量富有创意和令人敬畏的可怕战略决策。过去几年，关于战略层面与其他战争层面的关系，你最反思的是什么？
米克·瑞安：首先，我想先从俄罗斯方面谈起。在决定入侵之前，普京有一系列战略假设。这说明尽可能确保假设正确至关重要。战争开始时，他有三个重要的假设。
乌克兰政府会逃跑，然后他就可以建立自己的政府，
乌克兰军队与 2014 年的军队类似，不会持续太久，
北约将采取与过去十年俄罗斯入侵和非法占领克里米亚和顿巴斯部分地区时相同的行动。
他的所有这些假设都是错误的，而我们至今仍在战争中，就是因为他的这些假设是错误的。
从欧洲的角度来看，他们认为自己能够继续与俄罗斯保持经济一体化，这将制约他们对待俄罗斯邻国的态度。这很像诺曼·安吉尔的“不会开战，因为我们经济一体化”的老套模式。俄罗斯再次证明欧洲错了，它不是一个可靠的能源供应国。
美国政府最初对乌克兰的军事能力做了一些假设。他们认为这种能力撑不了多久。谢天谢地，乌克兰人证明了他们错了。他们假设了第一年与俄罗斯打交道时愿意承担多大的风险。由于拜登政府在战争第一年存在风险规避行为，而且他们在支持问题上决策非常缓慢——我记得当时牵引火炮被认为是升级武器——所以，当你向朋友提供一件一直被用来对付他们的装备时，局势不可能升级。俄罗斯人用他们库存中的所有武器来对付乌克兰人，所以这一切都不会导致局势升级。但拜登政府中的和平主义者和风险规避者却利用了这一点来减缓援助。
这体现在乌克兰未能利用2022年底击败俄罗斯的机遇。2022年底的重大战略教训是：如果你把靴子踩在敌人的脖子上，就不要把靴子脱下来。这就是2022年底欧洲和美国在这场战争中的决策所体现的。
意外、欺骗和台湾陷阱
乔丹·施耐德：我们来聊聊台湾。显然，您一直在思考过去三年的经验教训，哪些适用，哪些不适用，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周内会发表一篇新文章。那么，从中汲取经验教训并加以运用的正确框架是什么呢？
米克·瑞安：首先要了解中国想要什么。中共想要什么？习近平想要什么？这是对台湾进行任何调查的起点。如果你不了解这一点——如果你没有读过习近平在担任中共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以及他担任其他所有职务期间发表的所有讲话——你就无法了解整体局势。这是一个很好的起点。
然后你需要了解台湾的诉求，并查阅与之相关的不同文献——现任总统及其前任多年来的讲话，以及台湾民主的发展历程。民调关注的是台湾人对自己的看法——他们是中国人吗？还是台湾人吗？这些都是探究台湾与中国大陆之间持续紧张和竞争的必要基础。
来源。
来源。
当然，你需要了解地区动态。北约不存在地区性联盟。有一些联盟非常重要，而位于夏威夷的印太司令部是所有这些联盟的核心。这些都是理解西太平洋局势的关键要素。
然后，就是持续追踪中国的军事侵略，关注哪些国家正在反击这种侵略，以及对执意夺取台湾、将其与中国统一的中国共产党可能达到的威慑程度。一位年迈的中国领导人正在审视自己的政治遗产，思考如何赢得第四个任期。所有这些因素在2020年代后半期汇聚在一起，如果我们不果断坚定地捍卫台湾，不捍卫西太平洋所有民主国家，不反击胁迫、颠覆和侵略，那么这些都不是好兆头。
乔丹·施耐德：请您提出一个包含四个筛选条件的框架，用于解读您在乌克兰所观察到的情况，并将其应用于台湾。这四个筛选条件包括地理/距离、地形/植被（未被充分重视）、天气以及政治环境/对手的能力。请从中挑选出您最喜欢的两个。
米克·瑞安：首先，你必须始终关注敌人，并且永远不能把目光从对手身上移开。这一点在太平洋地区非常重要，因为与欧洲不同，欧洲只需要应对俄罗斯，而在太平洋地区，他们必须应对中国、朝鲜和俄罗斯。这三个截然不同但又相互关联的对手结成了一个学习和适应的联盟——不是联盟，而是一系列互动，他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相互学习，而且学习速度更快、内容更丰富。
中国也是一个重要的潜在对手，它比西方民主国家以往遇到的任何其他对手都更强大、更富有、技术更先进。归根结底，这是一场意识形态战争。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识形态相互摩擦，未来可能会引发更多的冲突和战争。我们需要了解这场意识形态冲突的层面。是否存在达成协议或妥协的空间，还是最终会导致某种摊牌，争夺世界霸主的权力？这才是未来冲突真正可怕的地方。如果美中之间真的爆发冲突，那将是关于谁是世界老大的问题。传统上，老大不愿放弃自己的位置，他们会打得非常激烈和残酷。我们需要了解这一点。
我另一个喜欢的因素是地形和植被，主要是因为很多人认为太平洋战争是一场海战。这并非全部真相。这部分是事实，因为太平洋确实有很多水域，但这些水域很大一部分位于我们将要穿越或战斗的区域，而不是我们为之而战的区域。太平洋中部没有什么值得为之而战。它是你穿越的区域，而不是你前往的区域。西太平洋才是真正的竞争所在，那里融合了海陆空、太空和网络空间的条件。那里有很多潜在的战斗区域。这些绿色区域可能是丛林，也可能是城市。但我们真的需要了解它们，因为那里有人，而且更重要的是，那里是最终做出关于战争和结束战争重大决策的政治家们的所在地——他们需要受到影响。
台湾大部分地区看起来都是这样的。来源。
我强调这一点，是因为我们绝对必须避免将其演变成一场海战或海上战争。这是一场多领域战争。决战区域将是欧亚大陆中心地带1000公里以内的狭长地带，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塔斯马尼亚。
乔丹·施耐德：外国在台湾的绊脚石在你的小说中占有重要地位。你现在对用送尸体去危险的地方来表达对台湾的承诺的想法持什么态度？
米克·瑞安：我认为这仍然是我们做事的方式。你们已经看到外国对台援助有所增加，尽管并非所有援助都会被申报。但这实际上表明，你们冒着很大的风险将台湾作为攻击目标，因为如果你们攻击我们这些人，无论他们来自哪个国家，你们都必须对我们负责。这仍然是一个有效的理论。有时，这可能很危险，也可能具有挑衅性，但这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表明你们支持朋友、安全伙伴乃至盟友的意愿和决心。
自二战结束以来，美国一直保持着前沿基地的部署。它在欧洲的部署是为了表明其承诺和意愿，并向对手发出信号：如果你入侵西德，你面对的不仅仅是我们，而是整个联盟。自二战结束以来，美国在日本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向其他国家——无论是朝鲜、俄罗斯还是其他国家——发出信号，就像它在欧洲所做的那样。美国和其他国家建立前沿基地仍然是国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可能仍将如此。
乔丹·施耐德：尽管过去三年里我们经历了不少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但“惊喜”的概念似乎仍然被低估了。这是什么原因？人们太自信了？为什么把“惊喜”纳入到价格中如此困难？
米克·瑞安：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缺乏谦逊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缺乏对敌人的了解是另一个原因。回顾1941年，大多数西方盟友都低估了日本的作战能力。他们说：“是的，他们已经与中国交战了X年，但一旦与我们交战，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事实并非如此。日本人取得了巨大的意外，并得以发动这场持续六个月、波及整个太平洋的攻势。
你在当今西方军事组织中看到了这种傲慢。你见过很多人，尤其是在乌克兰战争的头18个月里，他们会说：“是啊，嗯，我觉得我们没什么教训，因为情况不同，我们聪明得多。” 我们应该揭穿这些胡说八道。永远不要低估敌人，因为他们会出其不意地攻击你，并会伤害你。再说一次，我们有5000年的判例法来支持这一点。人类从未改变。
最近有很多关于透明战场的讨论。这是一种谬论。它错了——它根本不透明。它高度可见，毫无疑问，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可见。但这并没有阻止乌克兰和俄罗斯互相出其不意，甚至包括最近在波克罗夫斯克以北20公里处对乌克兰前线的突破。在这场战争中，本应是透明战场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很多出其不意的例子。
我曾在阿富汗服役，直到乌克兰战争爆发前，阿富汗一直是人类战争史上监视最密集的战场。我们仍然经常受到突袭。这种“透明”的观念是一个可怕的谬论。我们不应该鼓励这种观念，因为人类仍然能够欺骗。我和彼得·辛格就此撰写过一篇专题文章，并于今年6月通过一家美国智库发布了一份详细的报告。这种情况将持续下去，甚至可能变得更加复杂，因为人工智能不仅能帮助我们看到更多，还能帮助我们欺骗更多。战争中，你将持续面临这种感知之战。
乔丹·施耐德：五角大楼大谈他们轰炸伊朗的方式，以及他们为派遣轰炸机前往关岛而感到自豪，以至于人们向左看，而轰炸机却向右飞，这让我对美军的行动能力感到非常悲观。如果他们真的觉得要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上耍花招，我担心我们真的没什么招数了。
但或许可以问一个更宽泛的问题：在你的小说结尾——不剧透——揭开了一件超级武器的神秘面纱。我之所以好奇，是因为在其他时间点，乌克兰战争给我们的一大教训就是，你不可能在自己家里炮制出一件东西，就能彻底改变你的一切。你为什么选择用一件在山下炮制、却具有如此重大战略影响的东西来结束你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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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克·瑞安：关于“午夜之锤”行动的欺骗手段，我想补充一点，它确实奏效了。说到底，这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欺骗手段，但它确实奏效了。
乔丹·施耐德：真的吗？我不知道。爆炸发生前一天，Polymarket 上很多人预测会有军事行动。
午夜之锤行动前一天的 Polymarket 赔率。来源。
米克·瑞安：但这和预测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是两码事。欺骗措施奏效了。你看到那些轰炸机飞向西方引起了巨大的争议，但没有人意识到这是通过其他方式进行的。我们或许应该给他们一些赞扬——这确实奏效了，每架飞机都安全进出。这是一个伟大的成就。即使以色列摧毁了大部分防空网络，这仍然意义重大。
这本书的结尾不仅仅是关于超级武器。书中提到了五个不同的要素——它只是其中之一。书中传达的信息是，是的，我们仍将开发精湛的技术，但还有一系列的要素，包括网络作战、地面战、空战、无人机以及其他系统，所有这些加起来才构成了最终的结论。超级武器并不能赢得战争，但它们将成为我们未来终结战争的愿望的一部分。
乔丹·施耐德：我曾直接在麦克风前问过兰德公司的杰夫·阿尔斯托特（他曾在高级研究计划局工作过），他是否一直在研究天气操控。他非常肯定地回答说“没有”，但也许他只是在欺骗我们，为将来揭晓真相做准备。
米克·瑞安：再说一遍，这跟操纵天气没什么关系。你做不到，但你可以操纵人们看待天气的方式，让他们看到与现实不同的景象。这虽然可能很复杂，但其实很简单。
乔丹·施耐德：调动智力资源的想法非常有力，而且对于普通民众，对于一个只是坐在家里写点东西的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想法。对于更广泛的评论和智库群体中的人们来说，如何才能正确地开展工作，帮助解答安德鲁·马歇尔在节目开始时提出的一些重大的智力挑战和问题呢？
米克·瑞安：首先，你不能只研究一场战争。你不能研究乌克兰就自以为了解战争。如果你研究乌克兰，你只了解乌克兰战争，别无其他。你需要以战争研究为基础——它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然后，你将中东、乌克兰和其他地区作为案例研究，证明或反驳关于战争轨迹的假设。
我要非常明确地指出，乌克兰战争并非战争的未来。它并非未来，但乌克兰战争中浮现的许多因素将影响所有未来的战争。我们应该记住，乌克兰战争的许多教训——可能高达90%——并非新教训。这些教训是关于领导力、工业化、组织、训练等等重要性的重新学习。它强化了旧教训，而不是引入了新的东西。现在确实有一些新的东西，无论是使用无人机还是类似技术，但我们不能将乌克兰战争视为战争的未来。但它将对未来所有形式的战争产生巨大影响。
我知道这是一条微妙的界线，但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你必须从各个方面研究战争，而不只是研究某一时间某一地点的战争，这样才能真正理解战争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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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丹·施耐德：我会把你的帖子和几十本书的教学大纲链接起来，大家可以深入研究一下。不过，米克，我可能有点好奇——在湾区和华盛顿，很多人都在讨论人工智能作为千禧年解决方案，能够解答所有问题。我很好奇，对于那些还没读过十五本军事史书的人来说，你能不能推荐几本书作为入门读物，让他们了解新技术引入战争最终会在实践中造成多么混乱的后果。
米克·瑞安：关于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一些资料——关于坦克和骑兵的争论，关于战列舰与航空母舰的争论——这些都是关于新旧技术及其对战争潜在影响的重要辩论。战前，各机构不得不对这些技术进行相当大的押注，希望它们是正确的，因为最终你只有在真正开战之前才能知道自己是否正确。
过去关于新技术的辩论提供了一些非常重要的见解，让我们了解个人和机构如何应对和讨论组织对这些新技术的影响和吸收能力，以及它们如何影响全新组织的发展。1900年，还没有空军——它根本不存在。2000年，还没有太空部队——它根本不存在。
历史有很多类似之处，因为归根结底，技术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类如何应对技术。人类如何探讨其影响，如何构建运用这些技术的组织和概念框架，才是最重要的部分。过去一百年中，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可以为当前关于人工智能、量子技术、未来太空和网络能力的辩论提供参考。
我希望更多的技术人员能够阅读这些例子，因为有太多的人只关注技术，而不了解战争和人类冲突背后的基本思想，而这些思想最终将决定这些东西的用途。
乔丹·施耐德：太好了。我们来给他们一些标题吧。从哪里开始呢？
米克·瑞安：这本书内容很丰富。我非常喜欢艾米·福克斯的《学习战斗》（Learning to Fight），这本书讲述了一战中的英国军队，以及一个组织如何学习，从而更好地学习。它挑战了一些关于一战中英国将军愚蠢的既有范式——他们并非全都愚蠢，因为最终他们赢得了胜利。当然，他们并非孤军奋战——有很多其他国家的援助——但胜利的一部分就是学习如何更好地学习。
默里和米利特的《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军事创新》一书很重要，但他们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多个国家军事效能的三部曲也提供了非常好的分析框架，并很好地研究了机构如何在这些战争主要关注的三个不同领域进行学习和适应。
特伦特·霍恩的《学习战争》一书精彩绝伦，它讲述了美国海军在二战前夕如何发展出一种学习文化。虽然不完美，但足以赢得胜利，因为战争的意义不在于追求完美，而在于超越他人。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我最近在读布伦特·斯特林的《别人的战争》，这本书讲述了美国如何从外国战争中汲取教训，以及它是如何从中学习和适应，或者说是如何没有学习和适应的。迪玛·亚当斯基关于军事创新的著作也非常重要。最后，梅尔·芬克尔的两本书也很棒—— 《论灵活性》和《军事敏捷性》。《军事敏捷性》非常重要，因为它是少数几本既不探讨战争适应，也不探讨和平适应，而是探讨适应的第三个真正重要的部分，即从和平时期适应战争，以及机构和个人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书籍之一。
我在一份新的报告中探讨了这个问题，这份报告将于九月发布，用于特别竞争性研究项目，敬请期待。不过，这份报告选了一些非常有用的书籍。市面上还有很多其他书籍。我可能需要更新我的推荐改编作品书单。我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几周内更新，将所有书籍都囊括进来。不过，对于任何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乔丹·施耐德：太棒了。我再补充两本。安德鲁·克雷皮内维奇的《胜利的起源》 ——这些篇幅长达一章的文章并非轶事，更像是纪实——书中人物的性格随着时间推移而发展。你会真的感觉到，“哇，现在是1931年，飞机才刚刚开始出现——我们能把它们降落在船上吗？现在还不确定。也许如果我们造更长的船，会更容易些。” 这本书展现了到达中途岛所需的所有细节迭代。它展现了在这些系统中，你需要具备什么样的性格才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我还推荐RV Jones的《巫师战争》。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位工程师，是一本回忆录，内容丰富，人物众多，很好地展现了技术竞争的激烈程度，双方工程师都试图超越对方。一月份对你有用的东西，到四月份就过时了，甚至可能让你送命。你在“光束之战”中看到的那种“舞蹈”，以及二战期间发生的所有其他疯狂的电子信号事件——一个27岁的年轻人因为当时物理学很流行而能够做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都是很棒的夏日读物。
米克·瑞安：不，我同意。最后我再推荐一本书：弗兰克·霍夫曼写的很棒的书，叫做《火星适应》。他探讨了如何建立一个适应性强、不断学习、能够适应的机构。他有大量的案例研究，但重要的是，他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四部分模型，用于指导如何构建这种机构学习能力。这是对这方面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贡献。
乔丹·施耐德：米克，你打算如何改进呢？
米克·瑞安：我一直在努力提高。当然，我读了很多书。我的阅读、我的写作以及与各种人的互动都很重要。而且，我正在攻读创意写作博士学位，学习如何写得更好，如何更好地沟通，因为总有进步的空间。
但归根结底，如果你想培养我所说的这种智力优势，你需要谦逊。你需要明白你并非无所不知，而这是所有学习的起点。谦逊至关重要，过去四年乌克兰战争期间，我们都必须保持谦逊。我们不得不学习新事物，也不得不重新学习一些旧知识。幸运的是，有很多人确实拥有这种谦逊，并展现出学习新事物和重新理解战争某些要素的能力。这是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
乔丹·施耐德：您想给我，或者给听众们布置一些论文主题吗？您觉得哪些方面还没有达到应有的程度？
米克·瑞安：我关注适应性的原因之一是，我们需要更加关注组织如何更好地学习。这是每个组织都需要掌握的一项核心宏观技能。我将在9月份的报告中探讨这个主题，该报告将于9月底在奥斯汀的一次会议上发布。
乔丹·施耐德：太棒了。嗯，我只想说，就我而言，我26岁就搬到了中国，当时我已经感觉自己落后于那些从高中就开始学习中文的孩子们了。现在，我35岁了，开始花更多时间思考、学习和撰写这些军事历史和技术应用相关的知识，站在一座新知识山的山脚下，既令人兴奋，又深感谦卑。
过去十年，我在中国和科技领域学到的知识，有些方面确实可以应用。此外，还有很多其他领域，比如组织和机构，需要开始了解，武器系统也需要开始深入研究，才能做出贡献，发表一些有用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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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向各位读者致歉，因为接下来的几个月甚至几年里，你们的推送里会充斥着各种战争内容。但这些内容确实极具知识性，也极其重要。有无数的内容值得探索和思考，在过去十年里，我一直在撰写关于习近平和中共的文章，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掌握，但在ChinaTalk，我们已经涵盖了关于这类动态的很多内容。
我感谢大家的耐心，我们将更多的防御和防御技术内容融入到内容组合中，我希望大家能够参与其中。
米克，我想最后谈谈葬礼。这对我来说是你小说中最有感染力的部分——你让一位军官指出，阿富汗的所有死亡事件都可以单独确认，因为它们发生的间隔足够长，足以让人们有时间单独哀悼。然而，在你未来的台湾战争中，每天都有几十人、几百人死亡，这改变了哀悼照护的“战斗节奏”。好好想想这个小小的瞬间吧。
米克·瑞安：承认我们失去的亲人是军事服役的重要组成部分。军事机构的最终目的是失去亲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应该承认和认可这些人、他们的家人以及爱他们的人。这是军事服役的核心部分。当人们死去时，他们不会就此消失——他们会在他们服役的部队里、在他们拥有的友谊中、在留下的家人中继续活下去。我们有句谚语：“永远不要抛弃任何人”，这是有原因的。无论他们是生是死，我们都会尽最大努力继续寻找他们。
我想预测的是，未来我们或许会以如此快的速度失去生命，以至于我们无法做到那种至关重要的个人认知，至少在战争期间是如此。我只是想表明，我们刚刚结束的战争并非我们未来将要经历的战争。我们无法为那些战争做好准备。我们真正需要确保的是，我们是在为未来的战争做准备，而不是为过去的战争做准备。这一切都与这些想法息息相关。
但本质上，它讲述的是最著名的文字之一——伯罗奔尼撒战争中的葬礼演说。这是一篇非常有力的文章，虽然我永远无法复制它，但仅仅承认这是军事服务的一部分就很重要了。
乔丹·施耐德：我们将推出一系列关于人工智能及其如何应用于不同技术未来和不同战争领域的专题报道。但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认识到这一切的利害关系，最终它关乎生死——关乎国家的命运。如果过于执着地关注导弹的速度或指挥控制系统的自主性，有时反而会偏离我们最初关注这些事物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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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座文章
米克·瑞安
澳大利亚退役陆军少将——作家、战略家、主题演讲者和科幻悲剧作家。专注于战争、军事战略以及军事机构如何为未来做好准备。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 (CSIS) 和洛伊研究所研究员。在俄罗斯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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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奇，罗伯特·弗朗西斯
2d
这是一件宝藏——非常感谢您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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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卡文迪什
2d
这本书精彩绝伦，意义非凡，既是历史的见证，也是对乌克兰战争的评论，更是对战争哲学的总体解读。我推荐另一本书，它进一步阐述了文章中简要提到的主题：莫里·克莱因的《战斗的号角》。这本书精彩地记录了罗斯福及其政府在1940-41年以及美国参战后动员全国的斗争历程。或许这部作品被低估了，但绝对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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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rdan Schneider 的 1 条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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