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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約峰會簡報立即觀看作者為《外交政策》主編拉維‧阿格拉瓦爾。
海牙——最終，今年的北約峰會將因其 32 個成員國達成的協議而被人們銘記，而是因為他們選擇迴避討論的問題。
新聞頭條會指出，世界最大軍事聯盟的成員國承諾將國防開支增至GDP的5%——這是美國總統川普一段時間以來一直要求的大致目標。然而，細節決定成敗。 5%的目標實際上是3.5%，另外還有1.5%分配給公路和鐵路等國防相關基礎設施，高級官員承認這一類別有些模糊。
這份史無前例的簡短峰會公報中，還有更多狡辯。川普表示，5%的目標不適用於美國，因為美國的國防支出僅略高於3%；西班牙獲得了特殊授權，可以自行製定預算；而且，無論如何，沒有任何機制可以強制各國遵守其目標。 （去年，在承諾將GDP的2%用於國防整整十年之後，近三分之一的北約成員國未能實現這一目標。）
北約國家的國防開支
佔 GDP 的百分比，2024 年
懸停或單擊查看詳細信息
24
達到 2% 門檻的國家
8
未達 2% 門檻的國家
來源：北約
2010
2011
2012
2013
全部的
但歷史學家或許有一天會在這次北約峰會後反思的不僅是細節問題。這是自2022年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以來川普首次出席北約峰會。關於向基輔提供進一步援助，以及烏克蘭或格魯吉亞何時以及如何加入北約的討論都已消失。同樣缺失的還有關於向俄羅斯施加成本的實質對話——鑑於川普拒絕將發動烏克蘭戰爭的責任歸咎於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這很可能是對川普的讓步。
正如北約官員公開承認的那樣，此次峰會的主要目的是：就增加國防開支達成一致，並且不給到訪的川普製造混亂的機會。
這樣的聚會值得嗎？展現團結和決心總是受歡迎的。 「普丁喚醒了一個巨人，」波蘭外交部長拉多斯瓦夫·西科爾斯基在北約公開論壇上對一群友好的聽眾說道。 “幾年之內，俄羅斯將很難在國防開支上趕上我們。”
或許如此，但烏克蘭能否撐到那麼久，仍是個疑問。今年峰會的領導人能否經得起下次選舉的考驗，也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尤其是如果他們增加軍費開支，卻發現實際數字不合理的話。
從左到右：法國總統馬克宏、德國總理弗里德里希·梅爾茨和英國首相基爾·斯塔默於 6 月 24 日在海牙北約峰會期間會晤前向媒體合影。 Kin Cheung/WPA/Getty Images
2022年2月，俄羅斯襲擊烏克蘭幾天后，歐洲學者康斯坦澤·施特爾岑米勒（Constanze Stelzenmüller）向《經濟學人》雜誌發表了一段引言，這段引言自此便廣為流傳。她當時說道，自二戰結束以來，“德國將其安全外包給了美國，將其能源需求外包給了俄羅斯，將其出口導向增長外包給了中國。”
這項全面的評估也可能涵蓋北約的其他歐洲成員國。有人可能會說，過去80年來，歐洲已經建構了一套福利體系，部分原因是華盛頓的安全保護傘避免了自身國防投資。如今眾所周知，美國已開始收回其應繳款項——而俄羅斯和中國則比以往更加膽大妄為。對歐洲而言，這標誌著80年來地緣政治便利的終結。而這很可能帶來政治後果。一旦歐洲國家開始增加國防開支，人民還會願意放棄他們已經習慣的社會福利嗎？
「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荷蘭司法和安全部長戴維·範威爾說。 “但我們可以通過重建基礎設施來解決這個問題：荷蘭沒有一座橋能真正容納一輛坦克。”
然而，曾任北約高級官員的範維爾更擅長制定國家安全戰略，而非國內政治。值得注意的是，本月初，極右翼民粹主義者吉爾特威爾德斯退出執政聯盟後，範維爾政府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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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說我們成功了，因為我們的政府確實倒台了，」範維爾承認。
打算履行增加國防開支承諾的北約成員國需要從哪裡找到資金。但是資金從哪裡來呢？在我主持的一場與比利時、拉脫維亞和荷蘭國防部長舉行的公開活動中，官員們選擇將這個棘手的問題推給各自的財政部。
英國智庫查塔姆研究所的歐洲問題專家阿米達·範裡伊（Armida Van Rij）援引義大利在疫情期間的經驗表示：「削減社會服務支出與增加民粹主義政黨支持之間存在著相當強的相關性。」除了削減福利或增稅這種政治自殺行為之外，另一種選擇可能是增加債務以支付國防開支。但即便如此，年輕選民也可能會抱怨。 「俄羅斯會試圖利用所有這些弱點，進行虛假宣傳，」範裡伊補充道。
當然，歐洲並非鐵板一塊。義大利和西班牙等國在實現北約國防開支目標方面落後，因此，當它們考慮移民增加的風險時，往往會將目光投向南方。而波羅的海國家則謹慎地將目光投向東方，投向克里姆林宮。
愛沙尼亞外交部長馬爾古斯·查克納在接受《外交政策》採訪時表示：“我們的人民肯定明白，如果俄羅斯入侵，我們將不會有任何社會或醫療體系，我們對此還沒有做好準備。這與西班牙的情況完全不同。”
6月23日，北約秘書長馬克‧呂特坐在海牙世界論壇的北約會議舉辦廳內。奧馬爾哈瓦那/蓋蒂圖片社
「我們都知道該做什麼，」歐盟委員會前主席讓-克洛德·容克曾說。 “只是不知道做完之後如何才能再次當選。”
如今，歐洲領導人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鋼絲上，既要向民眾解釋他們面臨的威脅程度，又不能顯得像個危言聳聽者。挑戰重重，從復仇心切的俄羅斯，到炫耀武力的中國，再到奉行孤立主義的美國。此外，人工智慧的崛起，以及擁有雄厚財力掌控未來科技的中等強國，歐洲面臨重重挑戰。
人們認為，北約領導人設計這次比平常更短的海牙峰會是為了迎合川普及其想要獲得勝利的願望，但從長遠來看，這可能無助於解決問題。
拜登政府前歐洲事務高級決策者阿曼達·斯洛特表示：“該計劃似乎旨在保持積極的信息傳遞，並專注於聯盟團結。以誠實的方式處理我們面臨的來自俄羅斯的安全威脅，會更有幫助。”
北約政策規劃主管貝內黛塔·貝爾蒂表示：“我們需要向歐洲公眾解釋，為什麼增加國防開支對於應對我們面臨的威脅至關重要。但我們也需要證明，國防投資具有雙重用途，能夠真正為整個社會帶來繁榮。這才是我們需要解決的問題。”
歐洲分析家範·裡伊指出，歐洲領導人需要爭取公眾的支持，這不僅是因為他們需要公眾的批准才能增加國防開支，更是因為一旦發生衝突，他們確實需要人——需要戰鬥的人員。徵兵制的想法會引發代溝，這可能會進一步分裂歐洲。根據歐洲對外關係委員會最近進行的一項民意調查，雖然德國和葡萄牙大多數30歲及以上的人支持恢復義務兵役制，但18至29歲的人強烈反對這個想法。
「我認為，迄今為止，國防開支討論中缺少溝通環節，」範裡傑說。 “真誠地進行這場辯論，並讓民眾與我們站在一起，這真的很重要。歸根結底，這正是我們與俄羅斯和中國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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