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les Clover發自倫敦,Neri Zilber發自雅典,James Shotter發自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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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首次對敵對國家核計畫的攻擊在世界尚未意識到之前就結束了。 F-16戰機於1981年摧毀了伊拉克奧西拉克的核反應堆,並在新聞登上頭版之前就已經返回。 
相較之下,上週對伊朗發動的戰爭持續了數天甚至數週,其目標更為廣泛:摧毀德黑蘭的彈道飛彈庫、多個核濃縮設施,並削弱政權至崩潰的邊緣。
雙方都意識到美國的干預可能是決定性的,它將帶來以色列國防軍無法獲得的掩體破壞砲彈,其威力足以穿透埋在山下的核設施福爾多。
但目前,以色列和伊朗似乎陷入了一場該地區獨特的衝突,雙方的交戰距離超過 1,000 公里,不是使用地面部隊,而是透過空中——這場戰鬥消耗了無人機、飛彈和攔截器的軍事庫存。
英國皇家聯合服務研究所軍事專家西德·考沙爾將其描述為“一場曠日持久的城市戰爭”,如果美國袖手旁觀或和平談判無法重啟,雙方都將難以維持。 「以色列國防軍的空中優勢賦予了以色列優勢,但距離和平台疲勞最終會顯現出來,」他說。   
人們聚集在山上觀看伊朗防空系統向德黑蘭上空的以色列無人機發射飛彈
人們觀看伊朗防空系統瞄準德黑蘭上空的以色列無人機© Khoshiran/Middle East Images/AFP/Getty Images
夜復一夜,警報聲響徹以色列上空,伊朗的報復性飛彈彈幕劃破長空,擊中了以色列的一些城市。同時,以色列戰機主宰著伊朗的天空,搜尋飛彈發射器和飛彈庫存,擊斃居民區的軍事領導人,摧毀關鍵的基礎設施。 
雖然以色列可以帶給伊朗更多痛苦,但這個伊斯蘭共和國在1980年代與伊拉克的八年戰爭中展現了承受巨大損失的能力。 「伊朗已做好應對任何突發事件的準備,」伊朗革命衛隊司令顧問艾哈邁德·瓦希迪告訴當地媒體。 「我們不擔心曠日持久的戰爭。」伊朗衛生部估計,以色列空襲造成的死亡人數已超過200人。
同時,以色列或許仍需承受戰爭帶來的苦難,本雅明·內塔尼亞胡曾稱這場戰爭將「持續到需要的時間」。據以色列總理辦公室稱,截至週一,以色列已造成24人死亡,592人受傷。
圖表展示了伊朗使用的不同類型導彈及其不同的攻擊特徵
軍事專家只能猜測伊朗剩餘飛彈數量及其複雜程度,並將其與以色列反導系統剩餘的「彈匣深度」進行權衡。
以色列的多層防禦系統——「鐵穹」系統、「大衛投石索」系統和「箭」式系統——擊落了絕大多數伊朗飛彈和攻擊無人機,但攔截器的儲備並非無限。正如烏克蘭事件所表明的那樣,衝突持續的時間越長,攔截率往往就越低。
英國前副國家安全顧問帕迪·麥吉尼斯表示:“我心中的問題是伊朗的(導彈和發射器)庫存——他們能以這種速度發射彈道導彈多久,以及以色列的防空庫存是多少?”
麥吉尼斯表示,以色列對伊朗的攻擊是精確且具破壞性的,而從軍事角度來看,伊朗的大多數報復性打擊都是無效的。
“軍事基本原則是,以色列每次攻擊伊朗都會產生重大影響——每次轟炸都會削弱伊朗的作戰和行動能力。” 
他說,伊朗的回應是“向以色列特拉維夫周圍的沿海地帶發射精度低得多的導彈,即使其中一些導彈瞄準的是國防部、情報總部或能源設施。這些導彈並沒有產生同樣的效果。” 
儘管如此,內塔尼亞胡仍稱伊朗的飛彈襲擊對以色列構成“生存威脅”,長時間的飛彈轟炸和每日的死亡人數可能會限制以色列進攻持續時間。
圖表展示了過去十年來各種能夠射向以色列的飛彈
據以色列國防軍稱,伊朗在衝突開始時就發射了 2,000 多枚能夠射向以色列的飛彈。
以色列政府稱,伊朗在四天內發射了超過350枚飛彈。或許更重要的是,以色列國防軍每日的估計表明,自第一晚以來,發射頻率一直在下降。這可能表明伊朗正試圖保存飛彈以備更長時間的戰爭,在以色列的火力下難以發射飛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特拉維夫國家戰略研究所的伊朗問題學者丹尼·西特里諾維奇估計,伊朗目前擁有超過一千枚能夠打擊以色列的飛彈。 「但他們必須計算出與以色列對抗的時間,」他說。 “我不確定這會是一場短暫的戰爭。” 
伊朗安全人士表示,德黑蘭最致命的飛彈仍在儲備中——可能正在等待以色列的攔截飛彈庫存耗盡。
以色列救援隊和醫務人員聚集在伊朗彈道飛彈襲擊特拉維夫建築物的現場
伊朗彈道飛彈襲擊特拉維夫建築物後,救援隊抵達特拉維夫© Atef Safadi/EPA-EFE/Shutterstock
「有關伊朗飛彈庫存減少的報導簡直荒謬,」伊朗軍事顧問瓦希迪表示。 “我們尚未充分發揮我們的戰略導彈實力。我們將在我們認為合適的時候部署包括新一代導彈在內的現代戰爭武器。”
目前尚不清楚以色列製造了多少枚此類先進飛彈,以及摧毀了多少枚。這些飛彈包括配備機動彈頭的固體燃料飛彈,例如「法塔赫-1」和「哈吉卡西姆」飛彈,以及伊朗今年稍早宣布的可攜帶2噸彈頭的液體燃料飛彈「霍拉姆沙赫爾」。以色列國防軍週一聲稱,已摧毀伊朗三分之一的飛彈發射器。
阿靈頓海軍分析中心的德克爾·埃弗萊斯 (Decker Eveleth) 在 X 網站上發帖稱,“如果以色列國防軍能夠在伊朗發射導彈之前突破並摧毀伊朗腹地的導彈發射器,並且持續這樣做,那麼他們就基本上消除了伊朗的報復能力。”
然而,他說,為了做到這一點,以色列必須持續保持對伊朗的空中優勢——從長遠來看,這是一個困難的提議。   
一位熟悉以色列計畫的人士表示,這項行動將在一定程度上取決於以色列是否堅持打擊伊朗境內的軍事目標,還是進一步打擊其他目標,例如政府象徵。
該人士補充說,以色列軍隊在軍事目標上取得的進展比預期的要快,這意味著這些目標「可能」會在相對較短的時間內完成。
但軍事優勢並不能保證以色列能實現其行動目標。 「他們需要摧毀伊朗核計畫本身,否則將對伊朗造成不可接受的損害,而我不知道不可接受的損害是什麼樣的,」埃弗萊斯說。  
華盛頓國際戰略研究中心的喬恩·奧特曼表示,最終結果可能取決於“低機率、高影響的事件”,例如造成大規模人員傷亡的襲擊或引發政治嚴重分裂的事件。 
「軍事行動會帶來政治後果,但戰爭有著深刻的政治目標和政治結果,」他說。 “這場戰爭比大多數戰爭都更具政治性,傳統的軍事減員指標似乎異常不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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