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論
專家對當前事件的觀點。
對戒嚴總統尹錫烈的彈劾揭示了腐敗蔓延的程度。
作者是S. Nathan Park,華盛頓律師,昆西負責任治國研究所非常駐研究員。

4月4日,韓國憲法法院一致投票支持對尹錫烈的彈劾,以他非法宣布戒嚴並於2024年12月3日企圖自殺為由,剝奪了他的總統職位。尹錫烈怪誕而曲折的總統生涯展現了世界各地正在出現的許多反民主趨勢。韓國人的反應反過來也為未來的發展提供了一個範例。
尹永哲政府從一開始就顯得有些奇怪。尹永哲於 2022 年 3 月 9 日獲勝,這是韓國總統選舉歷史上最微弱的勝利,他迎合了人們對住房成本上漲以及年輕男性有害的厭女症的不滿。就任總統後的第一個重大舉措是將總統辦公室從青瓦台(總統官邸)遷至國防部大院。
此舉本意是為了讓總統職位更加平易近人,但卻加劇了人們對尹富根迷信的傳言。據報道,薩滿巫師——與右翼勢力關係密切的韓國傳統魔法師——聲稱青瓦台受到了詛咒。
在尹亨根的領導下,由於缺乏良好甚至普通的治理,導致平凡的事件演變成造成大規模傷亡的災難。其中一起災難——2022 年 10 月在首爾梨泰院發生的造成 159 人死亡的人群擁擠事件——部分源於青瓦台搬遷,警方後來作證說,他們在保護青瓦台新居方面人手不足,無法對人群進行適當的控制。
在 2022 年季風季節,政府不再能夠輕鬆進入位於青瓦台地下掩體的最先進的國家危機管理中心,韓國總統通常會在那裡監督災難應變情況。尹某被洪水困在家中,內政部長李尚敏花了數小時才到達備用地點,導致數十人死亡。
再加上經濟不穩定,尹永哲的支持率很快就跌至23%,成為韓國史上最不受歡迎的總統。但尹富根非但沒有做出妥協來擴大自己的聯盟,反而透過砍掉他認為不夠忠誠的盟友來破壞自己的基礎。
李俊碩是一名年輕的保守派議員,他在製定通過煽動厭女情緒來推動年輕人右傾化的策略方面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在 2022 年 7 月(總統大選僅幾個月後),他被毫不客氣地趕出了黨領導層,而對尹富根更加順從的領導層則被取代。尹某的司法部長、長期擔任頭目的韓東勳曾被認為是下一任總統,但他在 2024 年被解職,原因是他大膽建議對尹某的妻子進行多項白領犯罪指控調查,其中包括她所謂的同謀被判有罪的陰謀。
在2024年4月的立法選舉中,尹永哲和他的國民力量黨遭遇慘敗,在300個席次中僅獲得108個。反對黨民主黨充分利用其絕對多數優勢,通過了一系列特別檢察官調查法案,彈劾了尹富根在官僚機構中的一些最忠實的馬屁精(例如韓國通訊委員會委員長李鎮碩,他是尹富根的媒體執法者),並大幅削減了總統辦公室自由支配基金的預算。
作為回應,尹富根發動了自我政變,試圖徹底終結民主。
法院支持尹永哲彈劾案的判決不應掩蓋他距離成功有多接近,以及如果他真的實施戒嚴,將會帶來多麼可怕的後果。隨後的調查顯示,尹富根及其政府正計劃以宣布戒嚴為藉口,挑起北韓的攻擊。當尹永哲領導的國防部派遣無人機飛越平壤上空,試圖挑起戰爭時,南韓民主的命運取決於北韓領導人金正恩的克制。
總部位於首爾的自由派報紙《韓民族日報》在二月中旬報道稱,該報獲得了在前將軍盧尚元家中發現的一本筆記本,盧尚元因涉嫌協助叛亂企圖而被捕。 (盧否認了這些指控以及與尹某的任何联系。)該報報道稱,這本筆記本詳細記錄了一項可怕的計劃——一份“暗殺名單”,上面列出了要“處理”的政客名單,其中包括尹某的前得力助手韓某,以及法官、記者、工會領袖和神職人員,總數在 5,000 到 10,000 到 10,000 人之間。
《韓民族日報》還報道稱,曾任軍事情報部門負責人但在2018年退伍後經營算命服務的吳某寫道,應該將這些人聚集起來,並通過被視為意外的事件殺死,比如將他們放在一艘會在大海中央自毀的船上。
該筆記本還詳細制定了尹富根至少連任三屆的計畫。尹富根和軍方將建立一個替代立法機構來取代不服從的國民議會,並製定一部新憲法,允許尹富根在幾個總統週期內繼續掌權,效仿中國和俄羅斯的選舉制度。
尹永哲的總統任期是全球令人不安的趨勢的象徵。尹本人及其支持者完全受制於主要透過極右翼YouTube 頻道構建的另一種現實,這些頻道不斷散佈偏執且毫無根據的指控,稱朝鮮和中國已滲透到韓國政府,以操縱 2024 年選舉,使自由派受益。
尹永哲在政變企圖中直接按照這一陰謀論行事,向國家選舉委員會(NEC)派遣了一支軍事分遣隊,似乎完全相信他會發現所謂的選舉舞弊證據,從而讓國家相信他頒布戒嚴令的必要性。
在彈劾審判期間,檢方指控,尹永哲與國家軍方的聯絡人盧某準備了綁架國家選舉委員會官員所需的紮帶和眼罩,以及棒球棒、錘子和鉗子等可能的酷刑用具。全國選舉委員會官員將被帶到軍事掩體,在那裡接受審訊和折磨,直到他們承認選舉舞弊。
尹的忠實追隨者也透過 YouTube 等數位平台變得激進,徹底拒絕民主。《時事》雜誌2 月進行的一項深入調查顯示,約有 40% 的韓國保守派人士支持尹永哲的戒嚴令並反對彈劾他。
其中,42%的人同意“強勢領導人有時必須打破規則才能實現目標”的觀點,65%的人同意“自由派法官做出的有爭議的判決不必遵守”,55%的人同意“由於韓國民主陷入危機,暴力是正當的”。
對 YouTube 的偏好與韓國的反民主態度有直接關係。每天觀看超過一小時極右翼YouTube內容的受訪者傾向於認為尹某宣布戒嚴是正當的(68%),尹某不應被彈劾(74%),尹某宣布戒嚴是正當的(68%),尹某不應被彈劾(74%),尹某被捕後暴徒襲擊首爾西區地方法院是公民行使抵抗權利的正當案例(63%),不會接受憲法法院罷免尹某的判決(68%),認為中國干涉了韓國選舉(66%),認為最高法院沒有發現中國干涉證據的判決不可信(75%),認為如果民主黨在下屆總統選舉中獲勝,韓國將變成共產主義國家(78%)並被中國殖民(73%)。
這種腦部腐爛現像已經蔓延至全球。富有的韓裔美國人,例如房地產大亨陳安妮 (Annie Chan),為美國和韓國的極右翼團體提供資金,培育了一個國際陰謀論者社區。陳的組織「韓國保守政治行動聯盟」在 2025 年 2 月於華盛頓特區附近舉行的保守政治行動大會年會上表現出色,向美國總統唐納德·川普的納粹支持者們申訴尹某的案件。尹富根被彈劾後不久,川普第一任期內曾擔任白宮政治事務主任的馬特‧施拉普 (Matt Schlapp) 被發現在首爾總統官邸與尹富根會面。
儘管如此,尹永哲的彈劾和罷免表明韓國民主仍然堅持下來,這給我們帶來了希望。儘管尹永哲以微弱多數當選,但儘管少數人繼續支持被彈劾的總統,韓國公眾還是堅決反對這位前總統顛覆民主的企圖。
韓國歷史上這一章中永恆的人物將是民主黨領袖李在明和國會議長禹元植。 2024年12月3日晚,當尹永權宣布戒嚴時,李在鎔並沒有逃跑和躲藏——儘管作為反對派領導人,他知道自己可能會第一個被逮捕和失踪。相反,他衝向國會大廳,同時透過現場視訊呼籲公眾與他一起通過。
在立法會大樓,李顯龍與 67 歲的吳作棟一起翻牆進入大樓,以躲避警察和軍隊的追捕。一些評論家稱,這是“1 月 6 日的逆轉”,普通民眾響應李明博的號召,在國會議員投票解除戒嚴令時,用身體擋在裝甲車前,並在國會大廳周圍形成人牆。
儘管傘兵開始湧入大樓,立法會助手們也用滅火器和手機閃光燈進行反擊,吳作棟仍然強調,必須遵循適當的議會程序來解除戒嚴令。經過12分鐘痛苦的打字和提交法案後,國會投票解除戒嚴令,最終導致尹富根總統任期於4月4日結束。
世界各地的民主國家正面臨危機。一種「燒毀一切」的態度十分盛行——主要出現在極右翼,但也有不少左翼人士持這種觀點——呼籲用革命手段摧毀這個似乎已經拋棄普通民眾的製度。同時,其他人則乾脆不關注政治,認為政治與他們的生活不再相關,並將公民社會拱手讓給最激進聲音的尖銳批評。
韓國的回應提供了另一個選擇。公眾並沒有變得冷漠。面對獨裁統治,人民直接參與,英勇抵抗用槍桿子終結民主的企圖。
然而,他們的行動並非為了摧毀這個制度,而是為了維護它——讓立法者否決戒嚴令,並敦促法官維護憲法。
韓國的經驗表明,民主國家不必在虛無主義的破壞和萎靡不振的貧血之間做出選擇。民主可以建立在規範、制度和程序的基礎上——所有這些都是由人民願意站在槍砲和坦克面前所激發的。
很棒的文章,是我讀過的有關韓國及其苦難的最好的文章。隨著反對我們半文盲的煽動家艾爾段的呼聲越來越高,土耳其最近也出現了類似的抵抗運動。值得慶幸的是,世界上許多地方仍有大量支持民主的力量在奮鬥,希望美國也包括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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