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任命的達倫·貝蒂要求提供有關大量知名人士、組織和右翼流行語的記錄，以便對所謂的保守派審查制度進行「推特文件」式的轉儲。

郭愛玲存檔頁面

2025年5月1日

蓋蒂圖片社

美國國務院高級官員達倫貝蒂分發的一份此前未曾報道的文件揭露了一項大規模行動，旨在揭露一個專注於網絡虛假信息的小型政府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與一長串公眾和私人人物之間的所有通信，其中許多人是右翼政治勢力的長期目標。

該文件最初於 3 月初與大約 12 名國務院員工當面分享，要求員工提供與一系列追踪或撰寫外國虛假信息的個人和組織的電子郵件和其他記錄，其中包括《大西洋月刊》記者安妮·阿普爾鮑姆、前美國網絡安全官員克里斯托弗·克雷布斯和斯坦福互聯網觀察站，以及批評唐納德·特朗普及其盟友（如保守的反特朗普的評論員比爾·克里斯托弗·特朗普）。

該文件還要求查找所有僅提及川普或其同僚（如亞歷克斯·瓊斯、格倫·格林沃爾德和小羅伯特·F·肯尼迪）的員工通訊。此外，它還指示搜尋通訊中的一長串關鍵字，包括「佩佩青蛙」、「非自願獨身者」、「q-anon」、「黑人的命也是命」、「偉大的替代理論」、「極右翼」和「資訊疫情」。

一位官員表示，對於收到或看到該文件的幾位人來說，廣泛要求提供未刪節的信息就像是一場“獵巫行動”，這可能會危及眾多個人和組織的隱私和安全。

貝蒂於今年 2 月被川普任命為主管公共外交的代理副國務卿。據一位聽到他講話的國務院工作人員透露，貝蒂告訴國務院官員，他尋求這些記錄的目的是像“推特文件”一樣公佈國務院內部文件，“以重建美國公眾的信任”。（貝蒂指的是馬斯克收購 Twitter 平台後發布的內部文件，旨在證明該公司此前曾壓制保守派的聲音。雖然這項努力提供了更多關於 Twitter 已經承認的挑戰和錯誤的細節，但未能提供確鑿的證據。）

「這樣做的無辜理由是什麼？」比爾·克里斯托

該文件的日期為 2025 年 3 月 11 日，重點關注了反外國資訊操縱和乾擾 (R/FIMI) 中心的記錄和通訊，該中心是美國國務院公共外交辦公室的一個小型辦公室，負責追蹤和反擊外國的虛假宣傳活動；它是在肩負相同使命的全球參與中心 (GEC) 於 2024 年底關閉後創建的。《麻省理工科技評論》本月稍早爆料R/FIMI 將關閉。

一些 R/FIMI 工作人員參加了最初共享該文件的會議，國務院律師和國務院行政局的工作人員也參加了會議，他們負責進行搜索以滿足公共記錄請求。

被 Beattie 的資訊大搜捕的近 60 名個人和組織還包括比爾·蓋茨 (Bill Gates)；開源新聞機構 Bellingcat；前聯邦調查局特工克林特·沃茨 (Clint Watts)；德國內政部官員南希·費瑟（Nancy Faeser）；丹尼爾·弗里德 (Daniel Fried)，職業國務院官員，前美國駐地迪亞DiResta)，網路假資訊專家，領導史丹佛網路觀察站的研究；以及曾短暫領導美國國土安全部假訊息治理委員會的假訊息研究員 Nina Jankowi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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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被告知他們的名單被列入記錄請求時，許多人都對美國機構中竟然存在這樣的名單表示震驚。「當我在政府任職時，我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曾擔任副總統丹奎爾幕僚長的克里斯托爾說。 “這樣做的無辜理由是什麼？”

弗里德也表達了同樣的看法。「我在國務院工作了 40 年，你們沒有收集姓名或要求提供電子郵件記錄，」弗里德說。「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至少在美國沒有聽說過，他澄清道。這確實讓他想起了東歐「共產黨看管著不受信任的官僚機構」。

他補充說：“這也類似於編制敵人名單。”

針對“審查工業綜合體”

GEC 及其精簡的繼任辦公室 R/FIMI 都專注於追蹤和打擊來自俄羅斯、中國和伊朗等國的外國虛假資訊活動，但 GEC 經常受到保守派批評人士的指責，甚至遭到起訴，他們聲稱 GEC 允許對美國保守派的觀點進行審查。 2022 年，一名法官駁回了針對 GEC 的其中一項指控（同時發現拜登政府的其他部門確實對科技平台施加了不當壓力）。

貝蒂也親自宣揚了這些觀點。在加入國務院之前，他創辦了「左輪新聞」網站，該網站宣揚極右翼觀點，在某些保守派圈子裡經常引起關注。《Revolver News》宣傳的觀點之一是，GEC 是「審查工業複合體」的一部分，旨在壓制美國保守派的聲音，儘管 GEC 的使命是向外國傳播虛假訊息。這一理念已得到更廣泛的傳播；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於4月1日舉行了一場題為“審查工業綜合體：國務院需要第一修正案保障措施”的聽證會，重點關注GEC。

名單上的大多數人似乎都曾在某個時候專注於廣泛追蹤或挑戰虛假訊息，或反駁具體的虛假指控，包括與 2020 年大選有關的指控。其中一些似乎主要是川普、貝蒂或右翼媒體生態系統中其他人的批評者。多年來，許多人一直是川普民眾不滿的對象。（例如，川普在本月初針對克雷布斯的行政命令中稱他為「嚴重不誠信行為人」。）

貝蒂特別要求提供自 2017 年以來與所有被點名個人的“所有文件、電子郵件、信函或其他 GEC 或 R/FIMI 員工、承包商、分包商或顧問之間的通信記錄”，以及僅提及他們的通信。他尋求提及任何所列組織的通訊。

最後，他要求提供一份額外的未刪節的機構記錄清單，其中包括所有 GEC 撥款和合約以及子撥款，這些記錄特別敏感，因為存在對子受助人進行報復的風險，而這些子受助人通常在專制政權下的地方新聞、事實核查或民主組織工作。它還要求提供「所有提及」選舉誠信夥伴關係的文件，該夥伴關係是學術界和科技公司之間的研究合作，一直是右翼批評的目標。

幾名國務院工作人員稱，這些記錄請求在其範圍內「不尋常」且「不恰當」。《麻省理工技術評論》採訪了三位親眼見過文件的人，以及另外兩位知道這份文件的人；由於擔心遭到報復，我們同意允許他們匿名發言。

雖然他們承認以前的政治任命者有時會透過記錄管理系統提出資訊請求，但貝蒂的請求卻完全不同。

一名工作人員表示，「從來沒有一位即將上任的政治任命者」試圖「搜尋七年來所有員工的電子郵件，看看是否有任何關於他朋友的負面言論」。

另一名工作人員稱這是貝蒂的「寵物計畫」。

選擇性透明度

3 月初的一個週二下午，貝蒂在位於華盛頓特區的美國國務院總部會議室向國務院官員提交了一份長達 11 頁的文件，題為“SO [高級官員] 貝蒂詢問 GEC/R/FIMI 記錄”，他稱此舉為“透明度”倡議。這些文件是列印出來的，而不是透過電子郵件發送的。

該文件被標記為“敏感但未分類”，將貝蒂的要求分為 12 個獨立但有時重複的要點。他總共尋求與 16 個組織進行溝通，其中包括哈佛大學伯克曼克萊因中心和美國國土安全部網路安全和基礎設施安全局 (CISA)，以及約 39 名個人。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包括幾名記者：除了 Bellingcat 和 Applebaum 之外，該文件還要求與 NBC 新聞高級記者 Brandy Zadrozny 進行溝通。

新聞自由倡議者對將記者列入名單以及他們的通訊內容可能被公開表示擔憂，新聞自由記者委員會的律師格雷森·克拉里表示，這「遠遠超出了過去洩密調查通常關注的範圍」。相反，這種做法看起來像是「一種旨在…讓記者更難在第一時間建立消息來源關係的策略」。

貝蒂還要求搜尋提到川普和其他十幾位著名右翼人物的通訊。除了瓊斯、格林沃德和「羅伯特·甘迺迪」二世，名單還包括「小唐納德」、伊隆·馬斯克、喬·羅根、查理·柯克、瑪麗娜·勒龐、「博索納羅」（可能指前巴西總統雅伊爾·博索納羅，也可能指他正在美國尋求政治庇護的兒子愛德華多）以及貝蒂本人。它還要求搜尋與墮胎、移民、選舉否決和 1 月 6 日有關的 32 個右翼流行語，這表明他們決心努力尋找甚至只是討論過這些問題的國務院工作人員。

500 錯誤

內部錯誤

（工作人員表示，他們懷疑貝蒂能找到多少資料，除非有人說，這是“貝蒂這樣的人之前提出的（FOIA）詢問”，或者是關於“一些包含這些內容的俄羅斯或中國敘述”的討論。）

多位消息人士稱，國務院員工在內部對這些記錄請求表示警惕。他們擔心所要求的資訊範圍太廣，不夠敏感且不恰當，特別是因為記錄不會被刪節，以及搜尋的進行方式：透過電子記錄文件管理系統，行政人員可以輕鬆搜尋和檢索國務院員工的電子郵件，通常是為了回應《資訊自由法》的要求。

他們表示，這感覺就像是對公共記錄系統的嚴重濫用——或者正如虛假信息研究員、前國土安全部官員 Jankowicz 所說，“利用 Beattie 對內部通信的訪問權來顛覆人們的生活。”

一名工作人員說：“那裡臭氣熏天。” “這可能被用來報復。這可能被用於任何不正當的目的，我們的監督委員會應該了解這一點。”

另一名員工對要求提供該機構分受助人的資訊表示擔憂——這些分受助人通常在專制國家工作，他們的資訊受到嚴密保護，不會以數位方式共享，這與通常在 Grants.gov 或 USAspending.gov 等網站上提供的承包商和受助者公開名單不同。這位人士解釋道：“如果人們知道他們收了美國的錢，他們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我們對這些信息非常保密。我們甚至不會通過電子郵件來回發送子資助項目的名稱。”

幾位知情人士稱，到 4 月初，貝蒂已經收到了透過 eRecords 檢索到的許多他所要求的文件以及受助者名單。一位消息人士稱，更敏感的分受資助者名單並未公開。

美國國務院和貝蒂均未回應置評請求。 CISA 發言人在電子郵件中表示：「我們不對政府間文件發表評論，請您向國務院諮詢。」我們聯繫了所有被要求進行溝通並在此處列出姓名的個人；許多人拒絕對此發表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