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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論
專家對當前事件的觀點。
不連貫的政策正在加速北京的崛起。
作者是羅伯特·A·曼寧 (Robert A. Manning)，史汀生中心戰略展望中心傑出研究員，負責該中心的全球展望和中國計畫。
4月17日，上海浦東國際機場附近的上海波音航空服務有限公司大樓內，中美兩國國旗迎風飄揚。
4月17日，上海浦東國際機場附近的上海波音航空服務有限公司大樓內，中美兩國國旗迎風飄揚。
4月17日，上海浦東國際機場附近的波音上海航空服務中心，中美兩國國旗迎風飄揚。 圖片來源：Hector Retamal/AFP via 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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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21日上午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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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來，亞太地區的安全和經濟動態一直背道而馳。正如艾文費根鮑姆和我13年前在這些文章中指出的那樣，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和民族主義的相互競爭強化了美國作為安全保障者的角色，而中國的經濟崛起使區域經濟體彼此之間以及與中國的融合更加緊密，並將它們從美國拉開距離。
然而，美國對該地區的政策基本上是連續性的。這種局面是否可持續？還是美國總統唐納德·川普的關稅、對盟友的貶低、對二戰後秩序價值觀和製度的背離以及與中國的脫鉤等措施，將迫使該地區做出可怕的非此即彼的選擇？
到目前為止，美國安全政策似乎並未受到川普革命的影響。一份洩漏的臨時國防戰略備忘錄稱，該地區仍然是美國的戰略重點。國防部長皮特·赫格塞斯三月的亞洲之行似乎為盟友提供了進一步的保證。赫格塞斯此行包括在檀香山發表演講，承諾「與我們的盟友和夥伴合作」以對抗中國；在日本，努力推進拜登時代的倡議，在東京建立聯合軍事總部；在菲律賓，美國透露將部署新的武器系統來威懾中國。
或許，以軍事為中心的合作是為了應對中國的脅迫行為——例如中國海警阻止菲律賓漁民和菲律賓海軍在該國專屬經濟區作業，以及恐嚇越南不要在其海域開發海上天然氣田——而產生的慣性，將維持其發展勢頭。但經濟趨勢以及川普政府的言行都表明，美國單方面推行「美國優先」議程，該議程充滿矛盾和相互競爭的目標，因此不太可能出現連貫的政策。
為什麼？過去70年，亞洲和平與歐洲和平一樣，都是以美國作為安全保障，以美國為主導的、包容性和相對開放性的金融體系的繁榮為基礎的。華盛頓一直是發展的催化劑和最後的消費者，促進了亞洲奇蹟的發生。
隨著中國的快速崛起以及全球化帶來的財富和權力從西方向東方的擴散，這種共生關係正在慢慢瓦解。美國在亞太貿易中的份額不斷下降，儘管多年來一直試圖談判CPTPP的前身，但川普於2017年退出，但美國並未加入該地區最重要的自由貿易協定——《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CPTPP）和《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在新的貿易格局中，美國正在自我邊緣化，中國已成為該地區大多數國家的最大貿易夥伴。目前，區域內貿易已占到貿易總額的近60%。
美國的角色已經被邊緣化，現在川普正在摧毀這個本已脆弱的體系。美國和中國之間的脫鉤——兩國GDP總量佔世界GDP的43% ——正在擾亂整個亞洲的商業秩序。短短幾週內，總統似乎隨心所欲地徵收並取消了大規模關稅，這被解讀為經濟宣戰。川普正在破壞與澳洲、韓國和新加坡的自由貿易協定。美國國際開發署和美國之音的解散——這兩個展現美國價值和影響力的軟實力工具——也發出了一個訊號。
儘管中國的政治軍事強制行為強化了美國主導的安全體系，但川普對盟友的嚴厲防禦要求可能會加速對沖。 4月16日，日本談判代表抵達華盛頓進行貿易談判。川普在其“真相社交”平台上明確表示，他認為在重新平衡兩國關係中，國防問題與貿易問題息息相關： “日本今天前來談判關稅、軍事支持成本以及‘貿易公平’。”
川普抱怨說，“日本沒有必要保衛我們”，美國花了數千億美元來保衛日本，因此東京應該將GDP的3%用於國防。川普上一任總統曾考慮從韓國撤軍，並要求首爾支付更多保護費；在台灣問題上，他要求台灣的國防開支增加四倍至10%，但台北方面稱這「不可能」。
美國貿易和地緣政治變化的融合正在迅速侵蝕信任，並引發該地區對美國作為合作夥伴的可靠性的質疑，更不用說作為安全保障者的可靠性了。正如關稅削減協議的努力所強調的那樣，實用主義可以緩解這種影響，但心理衝擊是深遠的。
但別把它從我這裡拿走。最令人擔憂的預兆是美國親密合作夥伴新加坡國防部長2月14日發表的講話，他哀嘆美國的形象突然「從解放者變成了偉大的破壞者，又變成了一個尋租的地主」。保守派前總理馬爾科姆·特恩布爾表達了澳大利亞人的痛苦，他在四月份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表示：“我們正在面對一個價值觀與我們不再一致的美國。”
對越南、泰國、印尼和馬來西亞等地區製造業中心徵收嚴厲的關稅可能會造成嚴重破壞，這些國家自川普第一任期以來已成為「中國+1」的製造業回流目的地。韓國和日本的汽車和電子產品投資（兩者都面臨至少 10% 的關稅，外加汽車、鋼鐵和鋁關稅）是亞洲經濟運作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白宮已明確表示，徵收關稅的目標之一是摧毀使用和轉運中國零件的區域製造業中心。正如《華爾街日報》報道的那樣，美國政府的關稅策略是迫使中國選擇限制貿易以降低關稅。當白宮貿易顧問彼得·納瓦羅表示越南將美國關稅降至零「毫無意義」時，他解釋說「重要的是非關稅欺騙」。終結這些價值鏈將會破壞該地區的經濟結構。
亞洲國家正在排隊達成協議以降低對美國的關稅——購買更多的美國液化天然氣、購買更多的軍事裝備並援助美國的造船業。但它們不太可能消除與美國的貿易逆差：美國經濟規模接近30兆美元，即使降低關稅，美國從越南和柬埔寨等較小、中低收入國家的進口量也必然大於出口量。
那麼，這些以出口拉動型成長為主要特徵的亞洲國家將如何因應呢？川普可能在無意中將他們推向正在發動魅力攻勢的中國。美國可能正在脫離世界，但正如新加坡總理黃循財在4 月 8 日的重要演講中所承諾的那樣，世界許多國家正在加倍努力實現全球化的新模式。
根據中國報道，美國的盟友韓國和日本與中國舉行會晤，重新努力達成三邊貿易協定，並商談協調對美國的應對措施，這是一個時代的標誌。歐洲正在探索與中國建立新的經濟聯繫，例如向電動車和電池工廠頒發許可證，就像西班牙和匈牙利所做的那樣。亞洲這種趨勢的一個指標是，中國加入 CPTPP 的申請是否被日本和澳洲接受，或者歐盟是否與 CPTPP 達成貿易安排。這種情況可能會維持後美國規則體系並塑造新的規則和技術標準。
亞洲對美國失去信心的另一個風險是去美元化。亞洲國家可能認為川普領導下的美國不再是從貿易順差中回收的約 3 兆美元美國國債的避風港，這些順差有助於彌補 37 兆美元的美國預算赤字。
但為了充分利用美國經濟自我邊緣化，北京需要修改政策。北京無法將其價值 4,390 億美元的美國出口產品轉移到全球南方，北京已經對中國的產能過剩感到擔憂，並向世界貿易組織提出了數十起針對中國的投訴。川普能否促使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修改掠奪性貿易政策並加強國內消費以彌補失去的美國市場？
這一切將如何發展，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中美關係的命運。一些相互競爭的派系試圖影響川普仍不確定的對華政策：國家安全顧問麥克·沃爾茲等對華鷹派人士希望達成協議。
但在兩國首都都面臨惡劣環境的情況下，中美還能達成什麼協議？川普第一任期令人失望的協議給當前的努力蒙上了陰影。一個類似的例子是1985年與日本簽署的《廣場協議》，該協議緩解了類似的貿易緊張局勢。東京調整了日圓對美元的匯率，在美國建立了汽車廠，並同意自願限制出口。儘管美國經常抱怨人民幣疲軟，但貨幣問題在中美關係中並不那麼重要。理論上，他們可以同意一定範圍內的波動，中國可能只是願意自願限制出口——但製造業回流才是川普的目標。
在去年的競選活動中，川普表示，他同意中國在美國建造電動車和電池工廠並僱用美國工人，而獲得中國技術許可的合資企業將促進美國製造業的發展。但在兩黨反華氣氛的籠罩下，國會很難接受中國的投資，因為美國國會正在努力取消中國的最惠國待遇、將中國公司從美國證券交易所摘牌、禁止中國購買土地，並移除所有華為技術。
正如經濟學家亞當‧波森 (Adam Posen)所說，在當前的膽小鬼博弈中，中國擁有升級優勢：美國對中國不可取代的物資（如稀土）的需求，遠大於中國對美國商品的需求。不對稱的相互依存最終可能會緩和貿易戰。但雙方都在使兩個相互交織的經濟體脫鉤，2024年的貿易額將達到5,820億美元。商業是過去四十年來中美關係的壓艙石，但現在卻在加劇兩國的分離。陸、海、空、天等所有領域的戰略競爭並未減弱。台灣問題已進入緊張狀態。
對亞太地區來說，中美之間的全方位競爭至少會加劇經濟和安全的對沖。這可能意味著在貿易上與中國並駕齊驅，同時深化已經日益密切的亞洲內部安全合作，而這種合作現在不僅受到中國的脅迫，也受到美國的不可靠甚至是專橫的驅動。
哪些亞洲國家將在價值鏈中剔除中國投資、禁止中國數位網路、或避開其人工智慧或武器？誰能相信華盛頓會毫不猶豫地撕毀協議？儘管對美國的信任變得越來越不穩定和不確定，但中國野心的陰影將延長以美國為首的盟友和夥伴網絡作為制衡力量的可行性。如果發生中台衝突，誰會出現，或允許美國使用港口和機場？
「美國優先」的政治策略能否維持美國作為亞洲地區最高領導人的地位，還是會隨著其在亞洲的經濟邊緣化而逐漸衰落？無論台灣的命運如何，對東亞來說，美國或去或留，但中國是永遠的。美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堅定地決心保持在亞太地區的領先地位，這與地理和經濟因素息息相關。
羅伯特·A·曼寧是史汀生中心戰略展望中心的傑出研究員，負責該中心的全球展望和中國計畫。 X： @Rmanning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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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
1天前
一個被遏制和消耗的美國可能對世界有利。西方對地球的統治終究會終結。這恰恰加速了這一趨勢。新的世界秩序已經出現一段時間了。雖然輪廓尚不清晰，但正如阿米塔夫·阿查里亞 (Amitav Acharya) 指出的那樣，世界過去曾有過許多秩序，其中許多秩序比西方主導的模式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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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雷斯特
21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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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阿米塔夫·阿查里亞所指出的，世界過去曾有過許多秩序，其中許多秩序比西方主導的模式更有效。
世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享有如此持續的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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