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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4 月，20 歲的陸軍士兵瓦內薩·吉倫 (Vanessa Guillén) 在德克薩斯州胡德堡被一名士兵用棍棒毆打致死。兇手在女友的幫助下焚燒了吉倫的屍體。經過大規模搜尋，兩個月後，吉倫的遺體在基地附近的河岸下被發現。
吉倫是墨西哥移民的女兒，在休士頓長大，她的謀殺案引發了德州乃至更遠地區的憤怒。眾所周知，胡德堡對女兵來說是一項特別危險的任務，國會議員也開始致力於改革。她的遺體被發現後不久，唐納德·川普總統親自邀請吉倫一家前往白宮。川普與吉倫的母親坐在一起，一起與這家人相處了 25 分鐘，電視攝影機記錄下了這一幕。
在會見中，川普保持莊重的姿態，向吉倫的母親表達了慰問。
川普說：
「我看到了你女兒瓦妮莎的遭遇，她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愛戴，包括軍隊裡的其他人。」
在後來的談話中，他做出了承諾：
「如果我能幫你安排葬禮，我會幫忙——我會幫你的，」
他說。
“我會幫你的。經濟上，我會幫你的。”
該家庭的律師娜塔莉卡瓦姆 (Natalie Khawam)回應：
「我認為軍方會支付費用並處理此事。」
川普回答：
「很好。他們會組建軍隊。這很好。如果你需要幫助，我會幫你。」
川普回答說：
「很好。他們會組建軍隊。這很好。如果你需要幫助，我會幫你。」
川普回答說：
「你以前主動為其他家庭做過這樣的事情嗎？」
川普回應道：
「我已經做了個人政而言我已經做了個人。府來做。
這篇文章刊登在《今日必讀故事》時事通訊。在此註冊。
白宮會晤兩週後，在休士頓舉行了公開追悼會。隨後，在當地公墓舉行了私人葬禮和埋葬，休斯頓市長和該市警察局長等人出席了葬禮。高速公路關閉，哀悼者排列在街道兩旁。
五個月後，陸軍部長瑞安·麥卡錫公佈了調查結果。麥卡錫指出胡德堡存在多起“領導失誤”，並解除或停職了數名軍官，其中包括該基地的指揮官。
麥卡錫在新聞發布會上表示，這起謀殺案“震驚了我們的良知”，“迫使我們批判地審視我們的製度、我們的政策以及我們自己”。
據當時川普身邊的一位人士透露，
總統對麥卡錫的言論感到激動，
並對高級軍官和士官的懲罰力度提出了質疑。
2020 年 12 月 4 日，在橢圓形辦公室舉行的會議上，官員們齊聚一堂，討論另一個國家安全問題。
在討論即將結束時，川普要求了解麥卡錫調查的最新進展。
代理國防部長克里斯托弗·米勒（川普三週前解雇了他的前任馬克·埃斯珀，並在推文中寫道“馬克·埃斯珀已被解僱”）和米勒的幕僚長卡什·帕特爾出席了儀式。
據兩名在場人士透露，川普在某個時候問道：
“葬禮的費用算不算？”
據與會者以及一位與會者同時記錄的會議記錄顯示，一名助手回答說：
是的，我們收到了帳單；葬禮花費了6萬美元。
川普生氣了。
「埋葬一個墨西哥人不需要花 6 萬美元！」
他轉向他的參謀長馬克·梅多斯並下達命令：
「不要付錢！」
那天晚些時候，他仍然很興奮。
「你能相信嗎？」
據目擊者稱，他說。
“這些混蛋，想敲詐我。”
家庭律師卡瓦姆告訴我，她將帳單寄給了白宮，但他們家從未收到川普的任何錢。卡瓦姆說，部分費用由陸軍承擔（她說，陸軍主動提出將吉倫安葬在阿靈頓國家公墓），部分費用由捐款承擔。
最終，吉倫被葬於休士頓。
在我透過電子郵件向川普發言人亞歷克斯·普菲弗 (Alex Pfeiffer) 發送了一系列問題後不久，我收到了卡瓦姆 (Khawam) 的一封電子郵件，他要求我發布瓦妮莎 (Vanessa) 姐姐梅拉·吉倫 (Mayra Guillén) 的一份聲明。
隨後，普菲弗透過電子郵件向我發送了同樣的聲明。
聲明中寫道：
「我非常感謝唐納德·川普總統在我們家人困難時期給予的所有支持。」
我親眼目睹了川普總統如何表彰我們國家英雄的服役。我們感謝他為支持我們的軍隊所做的一切，以及他將繼續做的一切。
普菲弗告訴我，他沒有寫那份聲明，並透過電子郵件向我發送了一系列否認聲明。
對於川普「他媽的墨西哥人」的言論，普菲弗寫道：
「唐納德·川普總統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這是《大西洋月刊》在大選前兩週發表的彌天大謊
菲弗發給我的帕特爾聲明中寫道：
“作為與特朗普總統在場的人，他強烈敦促瓦妮莎·吉倫警官悲痛的家人不應承擔任何葬禮費用，甚至提出自掏腰包，以紀念她的一生和犧牲。
此外，特朗普總統還成功讓國防部將她的死亡認定為‘因公殉職’，這讓她獲得了軍方的福利
川普在對吉倫葬禮費用的反應中表現出的個人特質——蔑視、憤怒、吝嗇、種族主義——並不令他的核心圈子感到驚訝。
川普經常表示他對軍人及其對職責、榮譽和犧牲的奉獻精神的蔑視。
曾為川普工作的前將軍表示，川普所珍視的唯一軍事美德就是服從。
隨著他的總統任期即將結束，以及此後的幾年裡，他對獨裁統治的優勢以及他認為獨裁統治將帶來的對軍隊的絕對控制越來越感興趣。據兩位聽到川普這番話的人稱，
川普在白宮的一次私人談話中說道：
「我需要希特勒那樣的將軍。」
「對他絕對忠誠、服從命令的人。」
（「這絕對是假的，」
普菲弗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
「川普總統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迫使美國軍事領導人服從他而不是憲法是川普軍事相關言論中不變的主題之一。前官員也提到了其他反覆出現的主題：
他對軍事服務的貶低、他對《統一軍事司法法典》條款的無知、他對殘暴和反民主行為規範的崇拜，以及他對受傷老兵和在戰鬥中犧牲的士兵的蔑視。
退休將軍巴里·麥卡弗里是一位功勳卓著的越戰老兵，他告訴我，川普不理解榮譽和自我犧牲等傳統軍事美德。
「軍隊對他來說就像一個陌生的國家。他不懂那裡的風俗習慣和規矩，」
麥卡弗里說。
“它沒有滲透進去。首先，他認為做任何不能直接給自己帶來好處的事情都是愚蠢的。”
近十年來我一直對川普對軍事的理解很感興趣。起初，是認知失調讓我對這個主題產生了興趣——根據我之前對美國政治物理學的理解，川普對軍隊的貶低，尤其是他對已故參議員約翰·麥凱恩戰爭記錄的過分批評，應該會嚴重疏遠共和黨選民，甚至疏遠整個美國人。我的興趣部分源自於川普思想的絕對新穎性。據我所知，
這個國家從未見過一位國家政治人物如此頻繁地侮辱退伍軍人、受傷的戰士和陣亡者。
今天——距離川普可能重返白宮的選舉還有兩週——我最感興趣的是他明顯渴望像希特勒和其他獨裁者那樣行使軍事權力和控制軍隊。
川普對軍事傳統的獨特腐蝕性態度在今年 8 月就已顯現，
當時他將美國最高榮譽——
榮譽勳章（表彰戰鬥中的英雄主義和無私精神）描述為低於授予平民以表彰其職業成就的自由勳章。
在一次競選演講中，他將榮譽勳章獲得者描述為“要么因為被子彈擊中太多次而狀況非常糟糕，要么已經死亡”，
這引發了美國海外戰爭退伍軍人協會的譴責：
“這些愚蠢的言論不僅貶低了我們國家最高勇氣獎章的意義，也粗魯地概括了那些為了履行職責而冒著生命危險的人們所做出的犧牲。”
8月下旬，川普在競選期間訪問阿靈頓，站在陣亡美國士兵的墓碑後面微笑著豎起大拇指，此舉違反了禁止將軍人公墓政治化的聯邦法規，引發爭議。
他對榮譽勳章的評論與他所表達的希望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獲得紫心勳章的願望一致。他也將商業上的成功與戰場上的英雄主義相提並論。
2016 年夏天，在伊拉克陣亡的 27 歲陸軍上尉的父親 Khizr Khan 在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上表示，川普「沒有犧牲任何東西」。
對此，川普貶低了汗家族，並表示：
“我認為我做出了很多犧牲。我工作非常非常努力。我創造了成千上萬個工作崗位，建造了數以萬計的偉大建築。”
一位前川普政府內閣部長告訴我，他曾與川普就越戰進行對話。眾所周知，
川普曾聲稱自己的腳患有骨刺而逃避兵役。
（「我的醫生給了我一封信——一封措辭嚴厲的信，」
川普在2016年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說道。）
有一次，當談話中談到年邁的越戰老兵時，
川普向內閣官員提出了這樣的看法：
「對我來說，去越南就是浪費時間。只有傻瓜才會去越南。」
1997年，川普告訴電台主持人霍華德·斯特恩，避免性傳染病是
「我個人的越南戰爭。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偉大而勇敢的士兵。」
這並不是川普第一次將自己的性行為和政治挑戰與軍事服役進行比較。
去年，在對一群紐約共和黨人發表演說時，談到《走進好萊塢》錄影帶曝光的後果時，他說：
「幾天后，我登上了辯論台，一位將軍，一位非常出色的將軍，竟然對我說，『先生，我上過戰場。我的左右兩邊都有士兵倒下。
競選發言人普菲弗表示，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沒有理由把一位正直人士的名字告訴《大西洋月刊》，以便你們抹黑他。”
彼得貝克和蘇珊格拉瑟在他們的著作《分裂者：白宮裡的川普》中寫道，
川普曾問當時的幕僚長約翰凱利：
「你為什麼不能像德國將軍那樣？」
川普曾多次對他認為不忠誠、不服從的軍方官員感到失望。
（在整個總統任期內，川普都稱官為「我的將軍」。）
據貝克和格拉瑟稱，凱利向川普解釋說，德國將軍
「曾三次試圖殺死希特勒，而且幾乎都成功了」。
這一糾正並沒有讓川普重新考慮他的觀點：
「不，不，不，他們完全忠於他，」總統回應。
本週，我向凱利詢問了他們的交流情況。他告訴我，
當川普提起「德國將軍」這個話題時，
凱利反問：
「『你是指俾斯麥的將軍嗎？』」
他接著說：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不知道俾斯麥是誰，也不知道普法戰爭。
我說，『你是指德皇的將軍嗎？ 你肯定指的不是希特勒的將軍吧？
貝克和格拉瑟還報道稱，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克·米利擔心，
川普「像希特勒一樣接受有關選舉的彌天大謊，將促使總統尋求『國會時刻』」。
凱利是退役海軍陸戰隊將軍，年輕時儘管患有骨刺，卻自願到越南服役。
他在接受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 (CNN) 記者吉姆·斯庫托 (Jim Sciutto) 所著《大國的回歸》一書採訪時表示，
川普讚揚了希特勒領導能力的某些方面。
「他說，『好吧，但希特勒做了一些好事，』」
凱利回憶道。
「我說，『那又怎麼樣？』
他說，『嗯，（希特勒）重建了經濟。
「但他對重建的經濟做了什麼？他把它變成了對自己人民和世界的對立面。
凱利告誡川普：
「我說，『先生，你永遠不能說這個人好話。一點好話都不能說。 ’”
這並不是凱利唯一一次感到有必要向川普講授軍事歷史。
2018 年，川普要求凱利解釋誰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好人」。
凱利的回答是一個簡單的規則：
從政治和政策角度來看，總統應該記住，任何特定衝突中的「好人」都是與美國結盟的國家。
儘管川普缺乏歷史知識，但他曾公開表示，他比他的將軍們更了解戰爭。
2018 年，他在接受《60 分鐘》採訪時表示，他比當時的國防部長詹姆斯·馬蒂斯 (James Mattis) 更了解北約，馬蒂斯是一位退役的四星海軍陸戰隊將軍，曾擔任北約官員。
川普還在另一個場合表示，是他而不是馬蒂斯「抓獲」了伊斯蘭國。
作為總統，川普對退役海軍將官的批評表現出了極其敏感；
他一度提議召回現役海軍上將威廉·麥克雷文和斯坦利·麥克里斯特爾將軍，以便對他們進行軍事法庭審判，這兩位是備受尊敬的特種作戰領導人，他們對特朗普持批評態度。
時任國防部長的埃斯珀在回憶錄中寫道，他和米利勸川普放棄了這個計畫。
麥克雷文是“希拉里·克林頓的支持者和奧巴馬的支持者”，並說：
“如果我們能早點抓獲奧薩馬·本·拉登，那不是很好嗎？”）
當被告知美國軍人宣誓的對像是憲法，而不是總統時，川普表示難以置信。
根據《紐約時報》記者邁克爾·施密特在其新書《唐納德·特朗普訴美國》中所述，
特朗普曾問凱利：
“你真的相信你對我不忠誠嗎？”
凱利回答說：
“我當然是政府的一部分，但我最終的忠誠是法治。”
特朗普還公開提出“終止所有規則、法規和條款，甚至是憲法中的條款”的一部分，作為法治。”特朗普還公開提出“終止所有規則、法規和條款，甚至是憲法中的條款”的一部分，作為想法推翻2020年總統權力的一部分。
2020 年，川普曾多次在白宮與國家安全官員就喬治·弗洛伊德抗議活動進行私人談話。
據向我描述談話內容的前官員稱，川普表示：
“中國將軍知道該怎麼做”，他指的是 1989 年實施天安門廣場大屠殺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領導人。
（普菲弗否認川普說過這句話。）
川普想派遣美軍對付美國公民的願望是有據可查的。
在佛洛伊德死後社會動盪不安的時期，川普詢問米利和西點軍校畢業生、前步兵軍官埃斯珀，
軍隊是否可以射殺抗議者。
埃斯珀在回憶錄中寫道：
「川普似乎無法理智冷靜地思考。」
「抗議和暴力事件讓他怒不可遏，甚至不惜派遣現役部隊鎮壓抗議者。更糟糕的是，他還建議我們開槍打死他們。我懷疑他的歷史感、禮儀感，以及他對憲法的誓言。」
埃斯珀在 202222年接受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台採訪時表示：
“我們的談話進行到這一步，
他坦率地看著米利將軍，說道：
‘你就不能直接開槍打他們嗎，就射他們的腿什麼的嗎？’”
據目擊者稱，當國防官員反對特朗普的意願時，
總統尖叫道：
“你們都是失敗者！”
川普經常表達他對中國領導人習近平等獨裁者所掌握的權力的敬意；
他對弗拉基米爾·普丁的欽佩，甚至嫉妒，是眾所周知的。最近幾天，他表示，如果他在 11 月贏得連任，他將以這些獨裁者的方式進行治理——
他明確表示，他想在回到白宮的第一天當一天獨裁者——他還威脅說，除其他措施外，他將動用軍隊對付“極左翼瘋子”。
（他的四位前國家安全顧問之一約翰·博爾頓在回憶錄中寫道：「普丁和習近平之間是一場激烈的競爭，看誰最樂意看到川普重返白宮。」）
軍方領導人譴責川普具有獨裁傾向。
米利在去年的退休儀式上說：
「我們不會向國王、王后、暴君或獨裁者宣誓，我們也不會向想要成為獨裁者的人宣誓……我們向憲法宣誓，我們向美國的理念宣誓，我們願意為保護它而獻出生命。」
過去幾年裡，米利私下告訴幾位對話者，他認為川普是法西斯主義者。川普對國內批評者的報復慾望也讓許多其他領導人感到震驚。在佛洛伊德抗議活動最激烈的時候，馬蒂斯寫道：
“大約50年前，我入伍時就宣誓要支持和捍衛憲法。我做夢也沒想到，宣誓的軍人竟然會在任何情況下被命令侵犯同胞的憲法權利。”
川普對美國軍事領導人的失望導致他經常貶低他們。《華盛頓郵報》的卡羅爾·萊昂尼格和菲利普·魯克在他們的著作《非常穩定的天才》中報道，2017年，在五角大樓的一次會議上，
川普對一群將軍大喊：
「我不會和你們一起開戰。你們就是一群傻瓜和嬰兒。」
鮑勃·伍德沃德在其著作《憤怒》寫道，川普就是抱怨道：「我的將軍們是一群人，他們關心他們的將軍們。
川普對美國軍官的蔑視部分是因為他們願意接受低薪。有一次，在時任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約瑟夫·鄧福德將軍在白宮做完簡報後，
特朗普對助手們說：
“那傢伙很聰明。他為什麼要參軍？”
（還有一次，約翰·凱利讓特朗普猜鄧福德的年薪。總統的回答是 500 萬美元。鄧福德的實際薪水不到 20 萬美元）。
川普經常表達他對軍事力量象徵的熱愛，要求他的助手們舉行有別於美國傳統的裝甲遊行。
文職助手和將軍們都進行了反擊。
有一次，
時任參謀長聯席會議副主席的空軍將軍保羅‧塞爾瓦告訴總統，他有一部分是在葡萄牙長大的。
他解釋說，葡萄牙“是一個獨裁政權，閱兵式是為了向民眾展示誰有槍。
在美國，我們不這樣做。這不是我們的風格。”
對於 2012 年的共和黨人來說，約翰·麥凱恩是「我們是誰」的典範。但到了2015年，該黨發生了轉變。同年 7 月，當時作為共和黨總統候選人之一的川普發表了一份聲明，這份聲明本應結束他的競選活動。在愛荷華州基督教保守派論壇上，川普談到麥凱恩時說：“他不是戰爭英雄。他之所以是戰爭英雄，是因為他被俘虜了。我喜歡那些沒有被俘虜的人。”
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聲明，並向公眾介紹了川普對麥凱恩獨特的腐蝕性觀點，以及他對美國軍事英雄主義本質的異常理解。這並不是川普第一次侮辱麥凱恩的戰爭紀錄。早在1999年，他就曾侮辱麥凱恩。當年接受丹·拉瑟採訪時，川普問道：「被捕就意味著成為英雄嗎？我不知道。我不確定。」（簡要介紹：麥凱恩在河內上空被擊落之前曾執行過 22 次戰鬥任務，他幾乎不斷地遭到共產黨俘虜的折磨，並拒絕了多次提前釋放的建議，堅持要按照俘虜的兵役釋放囚犯。年去世。 「約翰不尊重他，川普知道這一點，」麥凱恩的長期助手兼合著者馬克·索爾特告訴我。約翰·麥凱恩有一套行事準則。川普只有怨恨、衝動和慾望。在他那顆孩子氣的靈魂深處，他知道麥凱恩和他的成就讓他看起來像個混蛋。
曾為川普工作的人說，川普無法理解軍隊的準則，即在戰場上不能拋棄戰友。身為總統，川普告訴高級顧問，他不明白為什麼美國政府如此重視尋找失蹤士兵。對他來說，他們可以留下來，因為他們表現不好，被俘虜了。
我在川普任期內的報導促使我於 2020 年 9 月在這個網站上發表了一篇關於川普對麥凱恩和其他退伍軍人的態度以及他對國家服務理想本身的看法的文章。該報道是基於對多位直接了解川普及其觀點的消息人士的採訪。在那篇文章中，我詳細描述了川普侮辱士兵、海軍將官和退伍軍人的無數例子。我詳細寫了川普對 2018 年 8 月麥凱恩去世的反應：總統告訴助手，“我們不會支持那個失敗者的葬禮”，當他看到白宮的旗幟降半旗時，他非常憤怒。 「我們他媽的幹什麼？那傢伙真是個失敗者。」他生氣地說。直到凱利告訴川普，如果表現出如此不尊重，他將被“媒體痛扁”，總統才心軟。我在文章中也報導了川普曾因二戰時期海軍飛行員喬治·H·W·布希總統被日本人擊落而對其進行貶低。兩名目擊者告訴我，川普說：「我不明白。被擊落就意味著失敗。」（布希最終逃脫了追捕，但其他八名飛行員被日本人抓獲並處決）。
第二年，白宮官員要求海軍在川普訪問日本期間不要帶「約翰·麥凱恩」號航空母艦到場，該航空母艦以麥凱恩的父親和祖父（兩位受人尊敬的海軍上將）的名字命名。海軍沒有遵守。
川普對麥凱恩的關注並未減弱。今年 1 月，川普在麥凱恩去世六年後對其進行了譴責，因為他支持總統巴拉克·歐巴馬的醫療保健計劃。川普對愛荷華州的人群說：「我們將爭取比歐巴馬醫改更好的醫療保健。」歐巴馬醫改是一場災難。沒人談論它。你知道，如果沒有約翰·麥凱恩，我們早就搞定了。那天，約翰·麥凱恩不知為何沒能舉起手臂。還記得嗎？看起來，這是對麥凱恩戰時所受傷害（包括在酷刑期間所受的傷害）的惡意提及，這些傷害限制了他的上半身活動能力。
我之前也曾報道川普 2017 年陣亡將士紀念日訪問阿靈頓國家公墓的情況。時任國土安全部部長的凱利陪同他前往。兩人參觀了第 60 區，這片佔地 14 英畝的區域是美國最近幾場戰爭中陣亡者的墓地（也是今年早些時候川普在阿靈頓引發爭議的地點）。凱利的兒子羅伯特是一名海軍陸戰隊軍官，於2010年在阿富汗陣亡，他被安葬在第60區。川普站在羅伯特凱利的墓前，轉向父親問道：「我不明白。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起初，凱利以為川普在談論美國全志願部隊的無私精神。但後來他意識到川普根本不懂得非交易性的人生選擇。我引用了凱利一位朋友的話，他也是退役四星上將，他這樣評價川普：「他無法理解為別人做事的感受。他只是覺得，任何不為個人利益而做事的人都是傻瓜。」當凱利對川普感到特別失望的時候，他就會離開白宮，穿過波托馬克河去拜訪兒子的墳墓，部分原因是為了提醒自己全力的本質。
去年，凱利在談到馬克·米利 44 年的軍旅生涯時告訴我：“總統無法理解那些光榮地為國家服務的人。”
我在 2020 年的文章中報導的具體事件引起了最多的關注，也為該報道提供了標題——
該報導涉及川普 2018 年訪問法國期間，總統稱埋葬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公墓中的美國人為「失敗者」。他在助手面前說：「我為什麼要去那個墓地？那裡全是失敗者。」在這次旅行的另一個時刻，他把在貝洛森林犧牲的 1,800 多名海軍陸戰隊員稱為為國捐軀的「傻瓜」。
川普已經安排好了參觀一座墓地的行程，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團隊要安排第二次參觀，尤其是考慮到雨水會對他的頭髮造成很大的損害。 「為什麼有兩個墓園？」川普問。 「搞什麼鬼？」凱利隨後取消了第二次訪問，並親自與鄧福德將軍及其妻子一起參加了那裡的儀式。
這篇文章引發了巨大爭議，並激起了川普政府和川普本人的憤怒反應。在隨後的幾天、幾週甚至幾年裡，川普在推文、聲明和新聞發布會上將《大西洋月刊》稱為「二流雜誌」、「失敗的雜誌」、「糟糕的雜誌」和「撐不了多久的三流雜誌」；他還稱我為「騙子」等等。川普最近繼續這些攻擊，在今年夏天的一次集會上稱我為「名叫戈德堡的可怕的極左派瘋子」。
在我的原文發表後的幾天裡，美聯社和福克斯新聞都證實了這一報道，這導致川普要求福克斯解僱其經驗豐富、備受尊敬的國防記者詹妮弗·格里芬。白宮發言人阿麗莎法拉赫在報道發表後不久發表聲明稱：“這份報道是假的。川普總統對軍隊極為尊重。”
報導發表後不久，法拉赫詢問多位白宮官員是否聽過川普將退伍軍人和戰爭死難者稱為傻瓜或失敗者。她公開報告說，她詢問的所有官員都沒有聽過他使用過這些術語。最終，法拉赫站出來反對川普。她去年在 X 上寫道，她曾詢問總統我的故事是否屬實。 “川普告訴我這是假的。那是一個謊言。”
本週，當我與法拉（現名為艾麗莎·法拉·格里芬）交談時，她說：「我理解人們對『傻瓜和失敗者』的說法持懷疑態度，而我當時在白宮反擊這種說法。但他當著約翰·凱利的面說出了這些話，我從根本上、絕對相信約翰·凱利是一位光榮的人物，他曾為國效力，熱愛並尊重我們的軍隊。
（川普發言人普菲弗回應稱，「艾莉莎是一名被鄙視的前僱員，現在為了追求自由派的崇拜而撒謊。川普總統永遠不會侮辱我們國家的英雄。」）
去年，我在這本雜誌上發表了一篇有關米利的報道，當時正值他四年任期的結束。在書中，我詳細描述了他與川普之間動盪的關係。米利抵制了川普的專制衝動，也反對他許多輕率和衝動的國家安全衝動。該報道發表後不久，川普公開建議以叛國罪處死米利。這令人震驚的言論促使約翰凱利公開談論川普及其與軍方的關係。凱利曾稱川普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有缺陷的人”，他告訴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 (CNN) 的傑克·塔珀 (Jake Tapper)，川普曾將美國戰俘稱為“傻瓜”，並將為國而戰犧牲的士兵描述為“失敗者”。
「我還能補充什麼還沒說的嗎？」凱利問。 「有人認為，那些穿著軍裝保衛國家的人、在戰鬥中被擊落或受重傷的人、或作為戰俘遭受多年折磨的人都是‘傻瓜’，因為‘這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一個人不想在軍隊截肢者面前露面，因為“這對我來說看起來不太好”。在 2016年競選期間，他在電視上公開蔑視金星家庭——所有金星家庭——並咆哮說，為保衛美國而獻出生命的我們最寶貴的英雄是‘失敗者’，不會去法國掃墓。
本週我們交談時，凱利告訴我：“川普總統用‘傻瓜’和‘失敗者’來形容那些為保衛國家而獻出生命的士兵。很多人都聽過他說這些話。訪問法國並不是他第一次這麼說。”
凱利和其他人特別注意到川普在受傷退伍軍人面前感到的厭惡。川普參加法國巴士底日遊行後，告訴凱利等人，他想在華盛頓舉行自己的遊行，但不會讓受傷的退伍軍人參加。 「我不要它們，」川普說。 “我覺得情況不太好。”
米利也目睹了川普對傷者的蔑視。米利選擇了身負重傷的陸軍上尉路易斯·阿維拉 (Luis Avila) 在 2019 年的就職典禮上演唱《上帝保佑美國》。阿維拉曾參與五次戰鬥，但在阿富汗的一次簡易爆炸裝置襲擊中失去了一條腿，並因傷勢過重而兩次心臟病發作、兩次中風和腦損傷。阿維拉被軍隊上下視為英雄。
儀式當天早些時候下過雨，地面很軟；阿維拉的輪椅一度幾乎翻倒。米利的妻子霍莉安妮 (Hollyanne) 和當時的副總統邁克·彭斯 (Mike Pence) 都跑去幫助阿維拉。阿維拉表演結束後，川普走過去向他表示祝賀，但隨後在幾名目擊者的耳邊對米利說：
「你為什麼把這樣的人帶到這裡？沒人想看到那樣的人受傷。」
川普告訴米利，永遠不要讓阿維拉再次出現在公眾面前。
川普對戰爭規則的無知也對米利的責任感提出了同樣嚴重的挑戰。 2019 年 11 月，川普介入了當時由軍方裁決的三起不同的暴力案件。在最臭名昭著的案件中，海豹突擊隊員埃迪·加拉格爾因與一名 ISIS 成員的屍體合影而被判有罪。儘管加拉格爾被判無罪，但目擊者證實他用獵刀刺傷了囚犯的脖子。川普採取了極不尋常的舉動，推翻了海軍降職他的決定。一名名叫克林特·洛蘭斯 (Clint Lorance) 的陸軍初級軍官也獲得了川普的同情。川普赦免了洛蘭斯，他曾因下令射殺三名手無寸鐵的阿富汗人（其中兩人死亡）而被定罪。在第三起案件中，一名名叫馬修·戈爾斯坦 (Mathew Golsteyn) 的綠色貝雷帽士兵被指控殺害了一名手無寸鐵的阿富汗人，他認為該人是塔利班炸彈製造者。川普在佛羅裡達州的一次集會上表示：“我支持三位對抗深層政府的偉大戰士。”
在加拉格爾一案中，川普介入，允許加拉格爾保留他的三叉戟徽章，這是整個美國軍隊最令人垂涎的徽章之一。海軍領導層認為這種幹預尤其令人反感，因為傳統上只有指揮官或三叉戟審查委員會的一組海豹突擊隊員才有權決定誰有資格成為海豹部隊成員。米利試圖讓川普相信，他的入侵正在損害海軍士氣。他們正從華盛頓飛往特拉華州的多佛空軍基地，參加「有尊嚴的移交」——為陣亡軍人舉行的遣返儀式，當時米利試圖向川普解釋他的干預所造成的損害。
在我的報道中，我報道了米利說：“總統先生，你必須明白，海豹突擊隊只是海軍這個大部落中的一個部落。如何處理加拉格爾，完全取決於他們自己。你不想插手。這取決於他們自己的部落。他們有自己的規矩要遵守。”
川普稱加拉格爾是英雄，並表示不明白他為何受到懲罰。
米利說：“因為他割斷了一名受傷囚犯的喉嚨。”
川普說：“這傢伙無論如何都會死。”
米利回答：「總統先生，我們有軍事道德和法律來規範戰鬥行為。我們不能做那種事。這是戰爭罪。」川普表示，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他繼續說：“你們”——指的是作戰士兵——“都是殺手。有什麼區別？”
隨後，米利將他的一名助手、一名經驗豐富的海豹突擊隊軍官召集到總統的空軍一號辦公室。米利拿起海豹突擊隊員胸前的三叉戟徽章，請他描述它的重要性。這位助手向川普解釋說，按照傳統，只有海豹突擊隊員才能根據能力和品格評估來決定是否應該吊銷他們隊員的徽章。但總統的想法沒有改變。加拉格爾保留了他的別針。
川普總統任期第一年的某一天，我與川普的女婿賈里德·庫許納在白宮辦公室共進午餐。我盡快將話題轉到他岳父的性格上。我提到了川普最近的一次暴怒，並告訴庫許納，在我看來，總統的行為正在損害國家。我一如既往地引用了川普的原罪：
他嘲笑約翰·麥凱恩的英雄主義。
這就是我們的談話變得奇怪且值得注意的地方。
庫許納的回答讓我感覺他同意我的觀點。他說：
“沒有人能像總統那樣卑鄙。”
“你根本就不應該嘗試。”
我一時覺得這很令人困惑。但後來我明白了：庫許納並沒有侮辱他的岳父。他是在稱讚他。
在川普看來，傳統價值觀——
包括美國武裝部隊所信奉的與榮譽、自我犧牲和正直有關的價值觀——
毫無價值、毫無意義、毫無關聯。
關於作者
傑佛瑞‧戈德堡 (Jeffrey Goldberg)是《大西洋月刊》 主編，也是《大西洋月刊華盛頓週刊》的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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