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
賈斯汀·拉哈特2025年4月13日晚上8點（美國東部時間）
1950年代，美國私部門約35%的就業機會集中在製造業。目前，美國有1,280萬個製造業就業機會，相當於私部門就業機會的9.4%。
川普總統表示，他的全面關稅制度旨在讓製造業回歸美國。經濟學家對關稅能否實現這一目標表示懷疑，並擔心其造成的損害將超過任何好處。
要了解製造業是否有可能重返美國，首先要了解美國是如何失去世界製造業強國地位的。
美國製造業的崛起
美國崛起成為全球製造業巨頭是由多種因素共同推動的。
20 世紀初，美國率先使用可互換零件和組織因素進行大規模生產。凱斯西儲大學經濟學家蘇珊‧赫爾珀指出，第二次世界大戰促使製造業產能大幅提升，同時也為競爭對手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戰後，更多的美國人加入了中產階級，推動了耐久財支出的大幅成長，例如汽車和新購房屋的家用電器。美國是美國製成品的最佳客戶。
這些商品中有許多在當時都屬於高科技產品，例如洗碗機、電視和噴射機，它們通常是由戰爭期間開發的大量創新技術帶來的。在美國而不是其他國家生產這些產品是有意義的，因為保持領先地位需要研發團隊與工廠密切合作。
由於 20 世紀初開始的高中教育運動，美國擁有世界上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勞動力，這也起到了幫助作用。
服務引領
1950年代後，製造業在美國經濟中的作用開始下滑。部分原因只是因為美國人變得更加富裕，並將更多的支出投入旅遊、餐飲和醫療等服務業。
「你變得更富有了，你只能買這麼多車，然後你開始購買服務，」Helper 解釋道。
支出增加也帶來了就業機會的增加，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去飯店、銀行、律師事務所和醫院等服務業工作。經濟衰退和復甦有起有落，但從 20 世紀 60 年代中期到 80 年代初，製造業就業基本上趨於平穩，而服務業就業機會不斷增加。
在汽車產業，美國人購買的許多非耐用品（如服裝）的生產地也發生了變化。大量生產轉移到勞動成本較低的南部各州。
大約在這個時候，世界上勞動成本低得多的欠發達地區開始在拉丁美洲和亞洲加大非耐用品的生產。美國開始進口越來越多的這類產品。隨著時間的推移，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輕便耐用的物品上，例如攪拌機。
中國衝擊
20世紀80年代，情況開始改變。美國非耐久財製造商在與勞動成本較低的國家競爭時變得越來越困難。 1990 年代，這種現象進一步加劇，部分原因是北美自由貿易協定降低了墨西哥商品的關稅。
厄普約翰就業研究所 (WE Upjohn Institute for Employment Research) 經濟學家蘇珊·豪斯曼 (Susan Houseman) 指出，隨著韓國等發展中國家鋼鐵工業的崛起，全球鋼鐵產能過剩，鋼鐵生產商也遭遇了失業。
但與中國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向外國投資開放國家並獲得全球市場准入後的情況相比，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發生的事情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哈佛大學經濟學家戈登·漢森表示：“我們突然在一個低工資國家擁有了相當大的生產能力，這是一個重大轉變。”
美國以前也面臨過來自其他國家的進口競爭，但從未有過超過其人口的競爭。而且它的出現速度比日本等地快得多。 1999年，中國商品出口額僅為美國的十分之一，仍不及瑞典。 2008年，中國將超越美國成為世界最大商品出口國。
家具和小家電等低技術產品製造商尤其受到衝擊。漢森與大衛·奧托爾 (David Autor)和大衛·多恩 (David Dorn) 一起記錄了廉價中國商品的湧入如何影響南部和中西部的製造業社區，損害工人的利益。他們稱之為“中國衝擊”，這個名字一直沿用至今。
我們現在的情況
隨著中國生產的商品越來越多，美國變得更擅長提供服務。
其中許多無法在全球交易：倫敦的人無法輕易去聖地牙哥看牙醫。但有些，例如軟體和其他智慧財產權項目，可以。例如，2023年，美國廣告服務出口額達240億美元。
美國目前的服務出口額超過1兆美元，遠遠超過其他國家。此外，由於企業出於稅收目的將在美國開發的智慧財產權（如專利和商標）轉移到海外，美國的服務出口被低估。 （愛爾蘭是這些權利的主要目的地，也是世界第四大服務出口國。）
在新的研究中，漢森和恩里科·莫雷蒂發現，1980 年，製造業占美國高薪工作崗位的 39%（在調整了教育等因素後）。到 2021 年，這一比例將下降至 20%。同期，金融、專業和法律行業的高薪職位佔比從 8% 躍升至 26%。
製造業能復甦嗎？
幾百年來，經濟學家一直反對廣泛使用關稅，這種觀點不會改變。在他們看來，消費者和企業支付的更高價格最終將削減其他商品和服務的支出，包括美國製造的商品和服務。這將抵消國內生產和政府收入增加的任何好處，因此，雖然一些製造商可能會受益，但大多數美國人的處境會變得更糟。
漢森指出，即使製造業就業機會增加 30%，也只能使製造業在私部門就業的份額升至 12% 左右，遠低於以前的水平。
Upjohn 公司的 Houseman 指出，製造業職位能夠以其他職位所沒有的方式創造其他職位。她是越來越多經濟學家中的一員，他們認為美國應該增加對某些產品的生產投資，儘管這樣做會產生成本，但應該採取更有針對性的方式，而不是透過廣泛徵收關稅。
她說，增加半導體等高科技產品的國內生產就是一個例子，這不僅是為了創造就業機會，也是出於經濟和軍事安全的原因。但對於許多低成本商品來說，這個論點並不成立。
「我們想重新開始生產自己的T卹嗎？」豪斯曼說。 “這有多重要？”
致函 Justin Lahart，電子郵件：Justin.Lahart@wsj.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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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年 4 月 14 日印刷版刊登題為《美國如何從製造業頂級寶座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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