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下雨的時候
川普表示，短期痛苦將帶來長期利益。真的嗎？
美國將成為一個道路更破舊、機場更老、工廠更陳舊的國家
|華盛頓特區
D奧納德·川普很善於為混亂局面尋找委婉的說法。上週股票和債券雙雙遭到拋售，加劇了人們對金融穩定的擔憂，川普表示，這只是人們「有點興奮」的表現。在暫停部分關稅 90 天后，他表示，所有動盪都只是美國經濟輝煌重建過程中的「過渡成本」。 「最終，這將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他輕聲說道。
換句話說，川普試圖講述一個關於他的政策的具體故事：美國人將經歷短期痛苦，但將獲得長期利益。過去幾週的混亂引發了人們對他大妥協的雙方的質疑。短期痛苦是否比他委婉的說法所暗示的還要嚴重得多？長期收益真的能實現嗎？
目前，川普關稅的短期後果更容易看出。幾個月來，民調結果一直疲軟，而硬數據則更具韌性，兩者之間形成了鮮明對比。備受關注的密西根大學消費者信心指數 4 月暴跌至 50.8，為歷史第二低。對關稅的擔憂是主要拖累因素：消費者認為明年價格將上漲 6.7%，這是四十多年來最高的預期通膨率。
川普贏得大選後，企業對他的議程信心大增，因為管理者預期他會採取放鬆管制和減稅等有利於成長的措施。但過去幾個月，他對關稅的過度關注導致了政策的逆轉。遊說團體全國獨立企業聯合會發布的小企業樂觀指數已連續三個月下降。
人們很容易認為這些調查更多的只是一種感覺而不是現實。勞動市場依然狀況良好，信用卡消費的高頻追蹤器依然保持強勁。然而，具體細節卻不那麼樂觀。消費者表現出的韌性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他們的擔憂。他們似乎提前購買電子產品和汽車，以期趕在關稅引發的價格上漲之前。官方就業數據發布存在滯後性。私人措施表明解僱人數可能會激增。
目前的主要問題是高度不確定且不斷上升的情況。 4月9日，當川普的「互惠」關稅生效時，高盛的經濟學家表示，他們認為美國在未來12個月內陷入經濟衰退的可能性為65%——對於一家如此知名的銀行來說，這是一個嚴峻的預測。幾乎就在高盛發布該預測的同時，川普宣布暫停徵收90天關稅，導致高盛將其預測機率降至45%。這與對經濟短期前景的任何總結一樣好：今年經濟是否會萎縮，只需拋硬幣即可。它的命運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川普關稅政策的變化。這本身就已經比幾個月前的情況嚴重惡化了，當時大多數預測者認為今年美國經濟將成長 2.5% 左右。
長期後果將取決於川普的關稅最終結果。沒有太多理由感到樂觀。保護主義將資本和勞動力導向那些本來會在全球舞台上苦苦掙扎的公司和產業，從而獎勵低效率。世界銀行2022年發布的一項研究調查了1963年至2014年151個國家的數據。研究發現，關稅上調近4個百分點，平均會導致約5年後產出下降約0.4%。而這又是由於勞動生產力下降了近 1%。
根據此類研究推斷川普目前的行動方針很難令人滿意。他的關稅舉措超越了傳統分析的界限。即使計入其最近對智慧型手機和其他電子產品的豁免，美國實施的平均有效關稅稅率仍從去年的2.5%上升至今年的20%以上——幾乎是世界銀行研究中增幅的五倍。
此外，僅僅觀察關稅對貿易的影響未免過於狹隘。大多數研究都集中於經常帳，因為關稅的首要效應是減少進口。但其必然結果出現在資本帳中，表現為資金流入減少。對美國來說，這將導致國外對其資產的需求減弱。自四月初以來，十年期美國公債殖利率已上漲了半個百分點。從長遠來看，一個可能的結果是，美國人自己將不得不購買更多的政府債務，從而轉移原本可以用於私人投資的現金。
賓州大學華頓商學院預算模型研究小組試圖整合對貿易和資本的影響。據估計，未來三十年，這些因素將導緻美國GDP相對於關稅前水準下降約8%，薪資下降7%。最令人震驚的是，它預測美國的整體資本存量最終將比原來減少十分之一以上。因此，美國的道路將更加破舊，機場將更加老舊，儘管川普做出了努力，但工廠仍然更加陳舊。
所有這些估計都應謹慎對待。川普的威脅、行動和反擊循環意味著經濟學家與企業和消費者一樣，在思考關稅的影響時處於不穩定的境地。即使他的政策很明確，對幾十年後經濟狀況的預測充其量只是粗略的估計。但總體來看，今年的情況可能會很糟糕，而且未來幾年的情況可能會更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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