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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中國共產黨：百年歷程》

2025年3月14日

由 Yayoi Kato 博士審閱

本書考察了中國共產黨百年的發展軌跡，分析了它的韌性、意識形態治理和現代化策略。雖然提供了豐富的實證研究，但其範圍廣泛且缺乏主題凝聚力，使其成為對中共演變的一次雄心勃勃但又有些零散的探索。

《中國共產黨：百年軌跡》是對中國共產黨自1921年成立以來百年歷史的全面研究。本書由二十位來自歐洲、美國和中國的學者共同編輯。本書共十六章，從多學科視角審視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和變革，並試圖從組織軌跡、意識形態治理、現代化政策和領土控制四個不同的視角來掌握黨的核心特徵，特別是其適應性、長壽性和韌性。本書試圖解答中國共產黨的關鍵問題：黨是如何運作的？在沒有改變列寧主義體系核心結構的情況下，黨是如何適應新的情況？從毛澤東時代到現在，黨的意識形態治理有了什麼樣的轉變？如何使馬克思主義適應中國國情？中國如何處理現代化政策和市場改革帶來的各種意外後果？它與知識分子、資本家、農民等各種社會力量的關係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該黨的革命和遊擊傳統是否影響其實主義、適應性和韌性？黨的遊擊傳統是否有助於提高其應對不確定性、矛盾和緊張局勢的能力？黨的運作方式、意識形態治理、社會控制和外交政策是否存在歷史的連續性？

兩位編輯多永和弗魯瓦薩爾對中國政治的主流學術方法提出了質疑，特別是以領導人為中心、以時代為基礎的分析、對中共生存之謎的強調，以及歷史的線性和確定性假設——共產主義制度的最終消亡。根據編輯介紹，書中探討了中共更為複雜和多樣化的韌性和適應性。黨一百年的發展歷程充滿了挑戰、挫折、意外，也存在著連續性與非連續性、適應性與堅持性、自由化與控制性等諸多緊張與矛盾。該書透過多種視角審視黨的歷史，強調了中共發展的“流動性”，但並未將統一的觀點強加於黨的發展軌跡。

本書分為四個部分：組織軌跡、意識形態拼湊、中國走向現代化的道路及其挑戰、領土控制/國家建設。在組織軌跡的第一部分中，各章觀察了黨的列寧主義結構的持久性。卡貝斯坦研究了黨章解釋的變化和胡錦濤推行「黨內民主」的失敗嘗試，並得出結論：該黨「需要保持列寧主義、不透明和非民主」才能繼續掌權。桑頓透過黨建任務考察了習近平領導下的黨對志願部門的擴張和滲透，黨的建設取代了國家的角色，減少了

社會組織自治的出現，導致了「黨-國家-社會」三元結構中權力平衡的轉變。裴克考察了國外的黨建任務，一方面觀察到列寧主義原則的堅持，另一方面觀察到實踐中的適應努力和不一致之處。

第二部分用四章分析了中國共產黨的意識形態治理，特別是其權力合法化的努力以及應對各種社會力量的努力。蒂莫西·奇克 (Timothy Cheek) 關注黨和知識分子之間困難的、常常矛盾的、不斷變化的關係。作為一個列寧主義組織，該黨需要知識分子來維持“教育狀態”，但這種關係的特徵是持續的緊張。 Doyon 和 Yang 分析了該黨對政治忠誠概念的轉變及其與該黨吸收新成員和多元化成員的包容性策略之間的聯繫，這有助於提高該黨的適應性和韌性。喬達和布朗關注的是該黨的話語策略。黨為了新的目的而重新使用和復興了特定的術語和論述技巧。布朗觀察到毛澤東和習近平的話語策略「情感表達」有相似之處，而喬爾達則認為「統一戰線」框架已被黨的領導人反覆使用，以應對各種社會力量。

第三部分探討了黨如何應對現代化及其後果，如社會不穩定以及農民工、私人企業家和環境非政府組織等新的社會力量和階級的崛起。五個章節探討了：黨試圖將馬克思主義（從毛澤東到習近平）中國化，透過將市場原則融入社會主義來實現國家現代化；黨的環境治理方式從毛澤東到習近平的轉變；黨的戶口和農村政策導致了新的社會分層；以及不斷變化的黨派與私營部門聯盟。第四部分國土控制與國家建設，用四章分別論述了黨的中華民族的願景與建設、新疆的同化政策、香港和台灣政策的轉變。

雖然這本書以動態和多層次的視角展現了黨的發展軌跡，但也存在著一些薄弱之處。這本書的關注點非常廣泛且多元。即使提出有關中共本質的總體論點並不是目標，但在一本書中概述中共一百年的發展軌跡可能是一個過於雄心勃勃的項目。這本書需要一個共同的主題或框架，以便作者和讀者可以依賴和溝通。各章節之間似乎缺乏協調。編者在引言中提出了一些術語和關鍵字，例如歷史的延續性、適應性、韌性、列寧主義體系的持久性、遊擊遺產、矛盾性和萎縮性。雖然有些章節在結論部分提到了這些術語，但其他章節卻沒有。如果作者將他們的分析和發現與一個共同的主題聯繫起來，例如遊擊隊傳統的持續存在，這些豐富的實證研究可能有助於闡明看似流動的政黨軌跡中的某些模式。此外，本書沒有結論章節。這可能會讓讀者更加困惑，並被實證研究的豐富性所淹沒。同樣，書籍的分類也常常令人困惑和誤導。編輯們使用了四個視角——組織軌跡、意識形態治理、現代化和領土控制。

然而，有些章節與鏡頭不太契合。例如，關於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第8章）和中華民族建構（第13章）的章節可以納入「意識形態拼貼」部分。可能有其他方法對所有這些研究進行分類，增加更多視角，例如民族主義、經濟管理、社會管理和外交政策。

這是《中國共產黨：百年軌跡》的評論。由 Doyon、Jérôme 和 Chloé Froissart 編輯。（澳洲國立大學出版社，2024 年）。國際標準書號：9781760466237

加藤彌生博士是匹茲堡州立大學政治學助理教授，教授亞洲政治、中國地緣政治和政治宣傳課程。她的研究興趣是中國共產黨的意識形態、宣傳工作和執政。她是《中國政黨意識形態、公共話語與改革治理：玩語言遊戲》（帕爾格雷夫·麥克米倫出版社，2021 年）一書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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