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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安倍遺產：安倍晉三如何塑造日本

2022 年 1 月 11 日

約翰·韋斯特評論

安倍晉三是日本任期最長的首相。但根據日本和西方頂尖學者最近出版的一本著作，他的遺產最多只能是好壞參半。

安倍不僅是日本史上任職時間最長的首相。他也許也是日本首相中最具野心的一位。但根據十四位日本和西方學者對最近出版的《安倍遺產：安倍如何塑造日本》一書的貢獻，在執政八年多之後——2006年至2007年和2012年至2020年——安倍的大部分野心仍未實現。

這本書內容非常廣泛，涵蓋國內政治、經濟和性別政策、安全和軍事外交以及 COVID-19 的影響等主題。關於日本和世界及其全球形象的章節，也輔以日本與幾個主要國家和地區關係的章節。令人有些驚訝的是，儘管澳洲已成為繼美國之後日本最親密的合作夥伴，但東南亞、印度和澳洲並沒有受到單獨的待遇。

該書試圖回答三個問題：“當安倍晉三的許多前任在短時間內被迫下台時，安倍晉三如何能夠在十年的大部分時間裡繼續掌權？”，“安倍做出了哪些改變和改變？毫不奇怪，不同的作者提出了不同的觀點，有些人認為杯子半滿，而有些人則認為杯子基本上是空的。

在關於安倍經濟遺產的精彩章節中，塔格特‧墨菲 (R. Taggart Murphy) 認為，任何評估「都必須先承認日本的經濟福祉從來都不是他的首要政策目標」。對安倍來說，重要的是取消憲法對軍事行動的限制，恢復愛國主義，並廢除帶有「非日本」個人權利和民主問責觀念的戰後解決方案。不幸的是，對於安倍及其日本政壇右翼支持者來說，這些雄心壯志都沒有實現。

此外，墨菲認為，在 COVID-19 爆發前夕，大肆吹噓的安倍經濟學計畫對於安倍來說只能說是絕對的成功，因為它加強了現有的精英權力。有趣的是，野中直人認為安倍長壽的原因之一可能是安倍經濟學帶來的經濟穩定。但他也對安倍用來削弱議會反對派從而最大限度地延長其執政時間的技巧提出了批評。

安倍在2012年選舉中慘敗後缺乏有效的反對派以及執政黨內部派系的長期衰落也是導致安倍長壽的關鍵因素。但安倍本人在2020 年9 月卸任時顯得心碎。」

儘管墨菲的分析頗有見地，但他對安倍經濟學的評價可能有些嚴厲。正如經合組織所言，安倍經濟學確實有助於消除通貨緊縮和加速 GDP 成長。事實上，2012年至2018年期間，日本勞動年齡人口人均國內生產毛額的成長速度高於所有經合組織國家的平均值。儘管如此，安倍經濟學的核心內容「女性經濟學」卻令人失望。正如村上弘美所說，“……在安倍政府的領導下近八年之後，日本仍然是一個男性主導的沙文主義國家，保守派決定了普遍的規範和價值觀。”

該書的最後一章由羅伯特·杜雅里克（Robert Dujarric）撰寫，提供了日本外交政策的精彩全景，包括安倍晉三倡導的「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願景。它探討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日本在多大程度上成為“規則制定者”或“規則接受者”，重點關注安倍時期，同時也是本書的綜合。

日本的外交政策是一個廣闊的話題，有很多面向。正如吉堡·德拉莫特所寫，安倍政府在安全政策方面非常積極，特別是重新解釋憲法以允許行使集體自衛權。阿萊西奧·帕塔拉諾專注於安倍利用日本自衛隊作為外交工具。在各個國家的章節中，作者探討了安倍與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和唐納德·特朗普的關係、他與北京打交道的鬥爭、與首爾的麻煩關係、與朝鮮的許多棘手問題、安倍為解決與俄羅斯的領土爭端所做的巨大努力，以及他的外交政策。

然而，杜雅里克的結論是，當安倍在 2020 年卸任時，日本在世界上的地位“仍然是他 2012 年重返首相職位時的位置。只是到處都發生了微小的變化。”杜雅里克也可能低估了安倍的影響。為了應對不穩定的美國領導力和中國的自信，安倍在「中等強國外交」中非常積極和有效，特別是與印度、澳洲和東南亞的外交。

日本現在是尋求制衡中國自信行為的國家聯盟的主要推動者，這個主題本可以在書中進一步闡述。安倍的外交為2021年四邊安全對話（「四方」）提升為領導人會議以及越來越多國家採用「印太」作為地區戰略框架奠定了基礎。

值得注意的是，在安倍的領導下，日本在東南亞尤其活躍，並已成為該地區的首選合作夥伴。事實上，日本在東南亞基礎建設項目的投資規模比中國還要大，日本是東南亞國家最值得信賴的大國。日本的優質基礎設施夥伴關係是一項規則制定舉措，與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相競爭，而「一帶一路」倡議與東南亞尤其相關。

積極的貿易外交是安倍首相任期內的高潮之一，代表日本傳統重商主義的巨大變化。其中重點提到了安倍政府在挽救《全面且進步的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CPTPP）方面所扮演的角色。但遺憾的是，貿易外交並未受到更多重視。該領域的其他成就包括日本對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的重大貢獻，儘管它被誇大為中國主導的倡議。

日本與澳洲經濟夥伴協定也在安倍的監督下敲定並生效。雖然安倍的中等強國外交也延伸到了英國——安倍政府簽署了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但它基本上是安倍主導締結的歐盟/日本經濟夥伴關係協定的後續行動。在日本的支持下，英國目前正在就其加入 CPTPP 的可能性進行談判 — — 儘管其地理位置距離太平洋較遠。

總而言之，這是一本重要的書，不僅對“安倍遺產”，而且對日本現代史上的這個重要十年提供了豐富的概述和分析。對於所有對亞洲事務感興趣的人來說，無論是學生、商人還是感興趣的公民，這本書都應該是必讀之作。

這是對 James Brown、Guibourg Delamotte、Robert Dujarric（編）《安倍遺產：安倍晉三如何塑造日本》（Rowman & Littlefield Publishing Group，2021）的評論。精裝書 ISBN：978-1-7936-4330-8。

約翰·韋斯特是東京上智大學的兼任教授和亞洲世紀研究所的執行董事。《澳洲展望》對他的著作《刀鋒上的亞洲世紀》進行了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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