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展到倫巴第入侵視角
下面把「哥德士兵/拜占庭軍官/羅馬市民」三視角的故事,擴展加入 倫巴第入侵後 的第四視角,呈現義大利在 6 世紀中葉到晚期的「四方心理碰撞」。
(時間線聚焦在查士丁尼收復後 → 哥德戰爭餘波 → 倫巴第入侵)
《四角的義大利:哥德、拜占庭、羅馬市民、倫巴第人的心理史詩》
一、哥德士兵(戰敗後的旁白)
我曾以為我們是義大利真正的守護者。
當我們進入這片土地時,羅馬人已不再能保護自己——他們的元老院只是影子,城市陷落,稅吏逃散。
我們哥德人代替他們抵禦法蘭克、汪達爾與匈奴,我們維護道路、糧倉、田野。
然而拜占庭人來時,他們說:
「你們是蠻族,我們才是羅馬。」
戰爭把半島割成傷口。
當我們戰敗後,我看到義大利城鎮滿目瘡痍,被圍城、饑荒與瘟疫削成白骨。我們哥德不是完美的統治者,但至少我們了解這片土地需要什麼:
——國王懂得在北方壓制阿勒曼尼
——領主知道什麼時候讓羅馬地主放稅
——我們的騎兵快速,知道山谷與河道如何保衛
拜占庭人短暫勝利後撤出,留下空虛與斷裂。
當倫巴第人越過阿爾卑斯山,我在遠方聽說羅馬人竟有人想念我們。
諷刺吧?
蠻族竟成了被懷念的守護者。
二、拜占庭軍官(查士丁尼時代的語氣)
我們奉皇帝之命重返義大利,使命神聖:
重建羅馬帝國的榮光。
在我們眼中,哥德人只是僭占者——他們不懂羅馬法,不懂希臘神學,更不懂行政體系。
我們把希臘語與精密的法典帶回義大利,把東方的軍政制度帶回這座疲弱的半島。
但真相是殘酷的。
羅馬的城牆碎裂,我的士兵疲於奔命;戰線太長,補給太少。
我們打敗了哥德,卻沒有能力在每一座山谷與村莊駐兵。
當倫巴第人進入帕維亞、維羅納、米蘭…
我終於理解:
我們贏得了戰爭,但輸掉了整個半島。
我們東方的官僚眼光太高,把義大利看成該被「恢復」的遺產,而不是需要重新理解的土地。
於是倫巴第人輕易占據了我們未能重建的地方,甚至得到部分羅馬地主的支持。
我痛苦地明白:
帝國的正統性,不能靠法典與皇帝的印璽維持,而要靠能否真正保護人民。
三、羅馬市民(義大利人,疲憊的見證者)
我是羅馬的市民,我的祖父曾自豪地說我們是「羅馬」。
可我出生時,羅馬只是殘垣,其偉大像遠古傳說。
哥德人來了,我們習慣之——他們粗魯,但讓道路安全,市場恢復。
拜占庭人來了,我們以為是救贖——但他們帶來的是更漫長的戰爭、稅賦和征用。
最後,倫巴第人來了,他們說自己只是「找土地耕作」。
我們已無力抵抗,只有一個念頭:
誰能讓日子過下去,就是我們的主人。
哥德人稱我們羅馬人。
拜占庭人也稱我們羅馬人。
倫巴第人卻稱我們「羅米人」,像是介於征服與同化之間的稱呼。
我們的身分在百年內三次被重寫:
羅馬 → 哥德臣民 → 拜占庭臣民 → 倫巴第王國的居民。
而我們真正想要的只有一件事:
活下去。
四、倫巴第戰士(新來者的視角)
我們從多瑙河西遷,早已看到羅馬帝國的金光在衰退。
當我們越過阿爾卑斯山,驚訝地發現:
哥德與拜占庭的長期戰爭把義大利打成廢墟。
城鎮空了,人逃了,田地荒蕪。
這裡沒有像傳說中的羅馬那樣強大的帝國守衛,只有捍衛不住土地的拜占庭駐軍,以及殘存的哥德堡壘。
我們占領米蘭與帕維亞時幾乎未遇抵抗。
義大利人看著我們,不是恐懼,而是疲倦。
我們知道他們並不愛我們,但他們也不愛拜占庭官吏。
我們更懂得山地游牧者的智慧:在地方安插公侯,允許當地法習繼續存在,只收必要的稅。
哥德人想當羅馬繼承者。
拜占庭人說自己是羅馬。
但我們倫巴第說:
我們來這裡,是要活著,是要土地,是要建立新的王國——義大利未來的王國。
五、四方心理的核心衝突(簡表)
| 角色 | 自我定位 | 看到的敵人 | 對義大利的想法 |
|---|---|---|---|
| 哥德人 | 義大利的保護者,羅馬秩序的再創者 | 拜占庭是僭主,破壞平衡 | 我們治理得比羅馬末期更好 |
| 拜占庭 | 真正的羅馬帝國,正統恢復者 | 哥德與倫巴第是蠻族 | 義大利是帝國遺產,應回歸皇帝 |
| 義大利人 | 過去的羅馬人,現在的受害者 | 任何帶來戰爭者 | 誰能保護我,誰就是合法 |
| 倫巴第人 | 新的征服者與定居者 | 拜占庭的殘餘、哥德餘勢 | 義大利是一片空殼土地,等我們重建 |
結語:義大利的百年,是一部「誰是羅馬?」的劇場
哥德人認為自己是羅馬的繼承者,因為他們守護義大利。
拜占庭認為自己是羅馬本體,因為他們擁有皇帝與法典。
倫巴第人認為羅馬已死,義大利需要新的主人。
而義大利的人民,只想有一個能讓他們安心種田、睡覺、交易的政權。
所以這段歷史的真相不是「誰是羅馬?」
而是:
羅馬滅亡後,誰能給義大利真正的秩序與安全?
在這場四方的較量中,沒有任何一方能完全做到。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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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寫成小說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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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成角色心理對照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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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成辯論台詞版(四人同場互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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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如果你是某一方領袖」的策略模擬
告訴我你想要哪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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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戰爭結束後第三年・568年春・阿爾卑斯山口以南五十里】
倫巴第戰士 阿爾布因(Alboin),三十四歲,國王親衛,第一次踏進義大利
我騎在馬上,看著底下這片被燒得焦黑又長出雜草的平原。 傳說中「最富饒的羅馬心臟」,現在卻像被上帝遺棄的寡婦。
我們在潘諾尼亞時聽過無數故事: 「義大利人還在用拉丁語寫詩,羅馬水道還在流,城裡到處是白石柱。」
結果呢? 城牆塌了,水道斷了,田裡長滿荊棘,路上只有烏鴉和骷髏。
一個被我們抓住的本地農夫(他自稱「羅馬人」)跪在地上發抖,用結結巴巴的拉丁語說: 「大人,我們已經投降過三次了……先是哥特人,後來是希臘人,現在換你們?」
我笑了。 原來這就是「永恆之城」的殘渣。
他們打了二十年,把「羅馬人」這三個字打到沒人敢說出口。 現在輪到我們了。 我們不會自稱羅馬人,我們只想吃飽、活著、占地盤。 反正這裡已經沒人記得什麼叫羅馬了。
拜占庭軍官 巴杜阿里烏斯(Baduarius),君士坦丁堡派來的義大利總督,剛剛輸掉帕維亞防衛戰
我站在帕維亞殘破的城樓上,看著倫巴第人的長矛森林慢慢逼近。 三年前,我們還在慶祝「收復義大利」,皇帝在君士坦丁堡發金幣慶功。
現在呢? 軍餉三個月沒到,士兵拿教堂的鉛皮煮湯喝,義大利人一聽到「皇帝的稅吏」就關門。
我身邊最後一個老兵(從貝利薩留時代活下來的)吐了口血,說: 「大人,我們當年說要來解放羅馬人…… 結果羅馬人現在寧願跟新蠻族走,也不願跟我們走。」
我無話可說。 因為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原東哥特貴族後裔 希爾德巴德,二十八歲,現在給倫巴第人帶路
我牽著馬,走在倫巴第軍隊前面,指路。 十年前,我父親還在拉文納宮廷穿絲袍、用拉丁語寫信給皇帝; 五年前,拜占庭人殺了我父親,抄了我們家; 去年,倫巴第人來了,他們不問你是哥特人還是羅馬人,只問你願不願意帶路。
我願意。
當倫巴第國王阿爾布因問我:「你們不是羅馬人嗎?」 我笑了,第一次用我們的日耳曼語回答: 「羅馬人? 那個詞在義大利已經死了兩次了。 第一次是希臘人殺的,第二次還是希臘人殺的。 現在,終於輪到我們埋葬它。」
羅馬市民 老馬爾庫斯的兒子 小馬爾庫斯,四十二歲,現在是倫巴第人的酒保
我父親死在去年的饑荒,臨死前把最後一枚東羅馬金幣塞到我手裡,說: 「留著,證明我們曾經是羅馬人。」
我把那枚金幣熔了,換了三袋麥子。
現在我在弗里烏利開酒館,給倫巴第人賣酒。 他們說我們的拉丁語很奇怪,我們說他們的日耳曼語像狗叫。 但至少他們不收三倍稅,也不把教堂當馬廄。
有一天,一個剛從君士坦丁堡逃來的拜占庭神父跑進我的酒館,氣喘吁吁地喊: 「兄弟們,我們是羅馬人!我們要反抗蠻族!」
整個酒館安靜了一秒。 然後所有倫巴第人和義大利人一起大笑。
我拍拍神父的肩膀,用已經帶著日耳曼口音的拉丁語說: 「神父,晚了二十年了。 羅馬人這個詞, 在義大利已經沒人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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