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希望烏克蘭同意一項令人震驚的交換:烏克蘭將不得不放棄五分之一的領土,但卻無法獲得抵禦俄羅斯進一步侵略的可靠保護。這絕非實現真正和平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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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納德·川普正力推迅速達成和平協議——雖然他與莫斯科進行了磋商,但卻繞過了烏克蘭人和歐洲人。
Aaron Schwartz / Imago
兩天來,外界對美國新的烏克蘭和平計畫的內容以及川普總統是否支持該計畫的猜測甚囂塵上。如今,這兩個問題的答案都已揭曉——而且證實了人們的擔憂。川普透過發言人明確表示支持由其親俄調解人史蒂夫·維特科夫提出的談判文件。這份現已完整公佈的28點計劃,單方面反映了莫斯科的要求,相當於烏克蘭的投降。
澤連斯基總統採取了精明的策略,沒有直接拒絕這份令人無法接受的文件。他看穿了對方的陰險伎倆:如果他拒絕美國的提議,川普就會將其視為和平的障礙,從而加大施壓力。然而,基輔迫切需要歐洲的支持。正如8月採取類似緊急行動時那樣,歐盟和北約的一群主要政治家應該說服白宮改變立場——這符合他們自身的利益,因為維特科夫計劃與歐洲的安全利益背道而馳。
倉促且不成熟
美國人顯然對為歐洲大陸達成可持續的和平協議毫無興趣,他們只想盡快簽署一份文件,以此來解決問題。澤倫斯基正面臨壓力,被要求在感恩節前,也就是短短一週內同意。這顯得極度不專業,尤其因為這樣的要求顯示他們不願意進行真正的談判,而且帶有明顯的強迫意味。只有俄羅斯人參與了該計畫的起草,而烏克蘭人和歐洲人卻無權參與——現在他們卻被要求全盤接受。

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強勢鎮定:五角大廈特使丹·德里斯科爾已在基輔向他遞交了最新的美國和平計畫。
烏克蘭總統新聞辦公室(路透)
顯然,美國職業外交官並未參與其中,因為這份文本充斥著許多奇怪的措辭,這些措辭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法律文件中。例如,其中一項內容竟然承諾遵守一項早已失效的核武條約,而且前後矛盾:一方面聲稱烏克蘭頓巴斯地區「事實上」已被俄羅斯吞併,另一方面又宣稱該地區是國際公認的俄羅斯領土。
同樣令人不安的是,美國試圖將這項「協議」變成美國的一門有利可圖的生意。這個主題貫穿整個文件——從烏克蘭對美國的“補償”,到挪用凍結的俄羅斯資金,再到希望與莫斯科共同開發北極稀土元素。
然而,比這難聽的背景音樂更糟糕的是擬議協議的基本結構:烏克蘭應該放棄所有俄羅斯佔領的領土,不戰而降頓巴斯的其餘部分,並滿足俄羅斯的許多其他要求,卻得不到令人信服的保證,即它不會很快再次成為俄羅斯征服慾望的犧牲品。
該計畫第五點聲稱:「烏克蘭將獲得可靠的安全保障。」但文件其餘部分清楚地表明,這和1994年臭名昭著的《布達佩斯備忘錄》中的承諾一樣空洞,當時各大國已經保證了烏克蘭的主權和不可侵犯性。維特科夫計劃的第三點對烏克蘭人來說簡直像個笑話:“預計俄羅斯不會入侵鄰國。”
「俄羅斯正在將對歐洲和烏克蘭的互不侵犯政策寫入法律」這種說法同樣毫無意義。華盛頓真的認為國家杜馬通過的法律能夠對克里姆林宮施加任何限制嗎?俄羅斯發動侵略戰爭,違反了無數國際條約——更多的立法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沒有保護部隊,也沒有北約成員國身份
一切能夠切實保障烏克蘭安全的措施都被刻意排除在外:烏克蘭被禁止加入西方防務聯盟北約。同樣,歐洲國家也被禁止在烏克蘭部署其計畫中的維和部隊。烏克蘭將被孤立——並儘可能地處於無防備狀態。這些由俄羅斯主導的提議旨在進一步削弱烏克蘭的軍事力量;基輔將被迫接受軍隊規模大幅縮減,而莫斯科則不會面臨任何此類限制。
此外,從頓巴斯撤軍無異於放棄烏克蘭軍隊在東部地區最強大的防禦陣地。對俄羅斯的製裁也將被解除,導致原物料貿易收入再次流入,並可能被用於進一步武裝克里姆林宮的軍隊。
華盛頓似乎並未意識到這其中的危險。但歐洲人不能對此視而不見。他們應該運用自身影響力──儘管有限,但絕非微不足道──來阻止這項投降工具的出現。而要做到這一點,唯有比以往更堅定地支持烏克蘭,填補美國撤離後留下的空白。烏克蘭人抵抗俄羅斯的意志仍然堅定不移。只要這種意志不變,他們就理應得到西方的無條件支持,而不是被推入一個將他們拱手讓給外國獨裁政權的背信棄義的政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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