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 榕樹
日本的戰時歷史引發當代問題
政客們對如何銘記過去意見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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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茂的日本首相生涯即將結束。他領導的自民黨正陷入危機：隨著長期執政夥伴的離任，該黨面臨失去政府控制權的風險。在這種情況下，石破茂最近選擇利用寶貴的一天時間來闡述他對日本20世紀戰時歷史的看法，這或許有點奇怪。但對帝國歷史的記憶仍是日本文化戰爭的導火線，影響外交政策和國內權力鬥爭。
關於如何銘記二戰的爭論幾乎在戰火停歇後就已經開始。日本國內一些人認為，日本在亞洲的帝國擴張以及對美開戰的決定是嚴重的錯誤，而另一些人則認為這是一次自衛行動，甚至是對西方殖民主義的英勇抵抗。 1995年，也就是二戰結束50週年之際，曾領導與自民黨短暫聯合執政的社會主義者村山富市首次發表了官方聲明，紀念這一時刻。他向日本在亞洲「殖民統治和侵略」的受害者表示「衷心的歉意」。
70週年紀念日到來之際，時任首相、以歷史修正主義觀點著稱的安倍晉三召集專家小組起草聲明。他展現了其第二任期務實的作風，不顧右翼支持者的反對，再次提及日本的「侵略」。同時，他試圖使這次道歉成為日本就此議題進行的最後一次正式道歉。
但安倍的長期競爭對手石破茂卻希望在今年80週年時重新討論這個問題。由於自民黨內部的阻力，他未能在8月15日當天發表正式聲明。但在本月初，強硬派保守派高市早苗取代石破茂後，他最終還是決定自己發表最終決定。
石破先生將自己的想法視為個人反思而非政府指令，並聚焦於先前言論迴避的問題：
日本領導人為何無法避免戰爭？
他聚焦在三個因素：
文官政府對軍隊缺乏明確的控制；
政府和議會軟弱無力且分裂；
以及媒體助長民族主義。
儘管石破先生的論文作為一部歷史分析著作尚有諸多不足，但它對本黨繼任者選擇的有力譴責，以及對當今屈服於非自由民族主義風險的尖銳警告，卻引起了共鳴。
高市女士對歷史的看法截然相反。她是敦促安倍不要使用“侵略”等詞語的人之一。在最近出版的訪談錄中，高市女士認為當代政治人物無權譴責戰時領導人。
「如果當時日本不經任何抵抗就直接淪為殖民地，會不會更好？」
她說。
「我懷疑如今任何一位政治人物都無法明確指出當時日本還能做出哪些『其他正確選擇』。」
她經常參拜靖國神社，那裡供奉著包括戰犯在內的日本戰爭死難者。
她認為，問題不在於那些領導人選擇了什麼，而在於他們失敗了：
“如果日本贏得了戰爭，現在或許就不會有人指責日本，而那些發動戰爭的人也會成為英雄。”
這種修正主義是她吸引保守派選民的關鍵。自民黨選擇高市女士的部分原因是為了贏回那些拋棄自民黨、轉投極右翼民粹主義新貴參政黨的支持者。雖然參政黨針對外國人的仇外言論最受關注，但這與他對戰時歷史的極端保守觀點相輔相成。
該黨領導人在一個受歡迎的YouTube頻道上發佈內容廣泛的「歷史課」；一場關於戰時歷史的講座承諾探索「歷史教科書上沒有的真實歷史」。參政黨在80週年紀念日發表了自己的聲明——按照戰時政權的命名法，它稱之為大東亞戰爭。
此類辯論並非學術性的。當日本歷史修正主義抬頭時，與韓國和中國（這兩個國家都是日本帝國主義的受害者）的當代關係往往會受到影響。和平主義政黨公明黨突然放棄與自民黨的聯盟，主要原因之一就是高市女士對這些議題的立場。無論誰成為日本下一任首相，都會發現過去的鬥爭仍在塑造這個國家的未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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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於印刷版亞洲版塊，標題為“歷史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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