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本文的重點條列摘要與延伸思考問題,方便你後續分析或撰寫評論時使用:
🏛️ 文章重點摘要
一、事件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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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27日,法國總統**法蘭索瓦·歐蘭德(François Hollande)**將四位法國抵抗運動人物入祀先賢祠(Panthé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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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次「完全性別平衡」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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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男性:Pierre Brossolette、Jean Z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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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女性:Geneviève de Gaulle-Anthonioz、Germaine Till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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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歷史與象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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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賢祠(Panthéon)**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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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於法國大革命時期(1791),原為教堂,後轉為共和國的「民族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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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入祀人物包括米拉波(Mirabeau)與伏爾泰(Volta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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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功能是強化國家與共和身份認同、凝聚「公民宗教」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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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禮常伴隨總統或國家元首的演說,用以「重申共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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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例子:1964年**馬爾羅(André Malraux)為讓·穆蘭(Jean Moulin)**所作的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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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歷代政體下的變遷
| 時期 | 主導者 | 特徵 |
|---|---|---|
| 法國大革命 | 國民議會 | 創立先賢祠制度,作為「世俗聖人堂」。 |
| 第一帝國(拿破崙) | 拿破崙一世 | 重新啟用此制度,多為軍人與帝國功臣。 |
| 第三共和 | 國會 | 由議員表決入祀人選;強調共和象徵、理性與教育價值(如左拉、賈瑞斯)。 |
| 第五共和 | 總統個人決定 | 回歸「帝王式決斷」,總統主導入祀名單,象徵權力集中與個人政治訊號。 |
四、性別與時代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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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的創舉:性別平等(兩男兩女),打破過去「偉人=男性」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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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71位先賢中,**瑪麗·居禮(Marie Curie)**是唯一以個人成就入祀的女性(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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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另一位女性Sophie Berthelot僅因與丈夫合葬,並非因個人功績。
五、歷史敘事與「偉人」神話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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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賢祠歷來不具連貫的歷史邏輯,而是時代精神的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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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人、科學家、政治家到文學家,每個時代入祀者的標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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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社會進入「懷疑與平等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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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社會強調人人平等,難再製造傳統意義的「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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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崇拜」與「共和象徵」在文化上逐漸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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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70年代後,法國進入長期和平與穩定期,缺乏新的歷史性英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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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與文化成就雖重要,但已趨向集體合作,難以塑造個人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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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制度的式微與象徵空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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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賢祠的政治意義逐漸式微,成為「儀式化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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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特朗入祀7人;席哈克入祀2人;薩科齊0人(僅為艾梅·塞澤作紀念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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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蘭德的四人選擇更多是政治平衡(性別、地域、意識形態)而非國家精神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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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先賢祠不再代表「共和國的活信仰」,而成為象徵性禮儀與歷史遺跡。
💭 延伸思考與討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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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記憶的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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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賢祠的入祀儀式,究竟是歷史紀念還是政治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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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總統決定入祀者,是否仍符合「共和平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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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與象徵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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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在2015年引入性別平衡,是平權進步還是象徵性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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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偉人」的定義,是否仍由男性政治秩序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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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人」概念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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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元民主社會中,是否仍需要「民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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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公民的共和精神」是否能取代「偉人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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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連續與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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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賢祠中幾乎無殖民地人物、外省人、或移民背景者,是否反映了排他性的國族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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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21世紀的價值重新詮釋「偉大」,應如何選擇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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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與國際地位的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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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法國文化光環衰退,先賢祠是否仍有「世界性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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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偉人」的國際知名度下降時,這項儀式是否成為「內向的懷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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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希望我接下來為你整理一份「可作為評論稿骨架」的草稿大綱?
(例如:以「共和國的神殿已成政治舞台」為主題,擬出段落結構與論點方向。)
先賢祠:法國如何透過「偉人」書寫自己的歷史?
5月27日星期三,四位法國抵抗運動人士將被安葬於巴黎先賢祠。這項儀式有何意義?「先賢祠化」(Panthéonisation)究竟象徵什麼?歷史學家克里斯多夫‧普羅夏松(Christophe Prochasson)為我們解析。
一、2015年的新意與延續
這次先賢祠儀式的最大特點,是性別上的平等。
自1791年大革命以來,共有71位人物進入先賢祠,但只有一位女性──科學家瑪麗‧居禮(Marie Curie),於1995年在密特朗任內憑個人成就入祠。另一位女性蘇菲‧貝爾托(Sophie Berthelot)僅因隨夫同葬而非受國家表彰。
此次四位入祠者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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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耶‧布羅索萊特(Pierre Brossolette, 1903–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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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賽(Jean Zay, 1904–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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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維耶芙‧德‧高爾–安托尼奧茲(Geneviève de Gaulle-Anthonioz, 1920–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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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曼‧蒂永(Germaine Tillion, 1907–2008)
普羅夏松指出,除了性別革新外,這仍屬「偉人傳統」的延續——四位都是政治與思想上的代表人物,他們象徵知識與政治勇氣、反抗既有秩序的英雄精神。
二、何謂「先賢祠化」?
這是一種典型的共和儀式,用以鞏固人民對「共和國、民族與祖國」的認同。
總統或其代表藉此發表具象徵意義的演說。最著名的一次是1964年文化部長安德烈‧馬爾羅(André Malraux)在讓‧穆蘭(Jean Moulin)入祠時的演講。
然而,這種儀式的效果難以衡量。
例如1924年社會主義領袖讓‧饒勒斯(Jean Jaurès)入祠、或1885年維克多‧雨果(Victor Hugo)下葬時,民眾湧入街頭,形成壯觀的國葬場面——但能否真正「把共和精神植入人心」?歷史學家對此持保留態度。
三、能否透過先賢祠閱讀法國史?
不行。
普羅夏松指出,不同時期的入祠動機與政治背景各異:
帝政時期、第三共和與當代並無共通邏輯。
舉例而言,化學家馬塞林‧貝爾托、政治家饒勒斯、小說家大仲馬之間並無共通點。先賢祠反映的,是某一時代的精神,而非持續一致的「法國靈魂」。
值得注意的是,先賢祠化並非純粹共和傳統。拿破崙一世曾復興此革命儀式,多數入祠者來自第一帝國時期(以軍人居多)。其後直到第三共和才重新恢復。
在第三共和中,國會議員負責決定入祠人選。共和政體試圖建立象徵系統以凝聚民心,但又害怕個人崇拜,因此多選擇身後表彰的政治人物,如總理甘必大(Gambetta),或像1908年選入的艾米爾‧左拉(Emile Zola)——因他在德雷福斯冤案中捍衛正義。
四、第五共和下的變化
進入戴高樂之後的第五共和,法國再度回到「帝王式」體制:總統個人決定入祠人選。
這使得選擇更加多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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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高樂選了抵抗英雄讓‧穆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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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特朗選了理念型人物,如《世界人權宣言》共同起草人勒內‧卡辛(René Cassin)與歐洲聯邦主義倡導者讓‧莫內(Jean Mo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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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克則偏好文化人物,如作家馬爾羅與大仲馬。
五、先賢祠作為「共和精神的宗教圖像」
先賢祠化企圖塑造一種「共和靈性」,建立全體公民共有的象徵與典範。
但在懷疑主義與批判精神盛行的當代,這種崇高敘事愈發難以說服人心。
自1970年代以降,社會更加民主化,人們質疑「為何要承認某些人比別人更偉大」,因為民主本質上是一種平等的制度。
六、「偉人」與「歷史」的製造困境
今天不僅難以再「製造偉人」,也難以「製造歷史」。
奧朗德此次選擇四位抵抗者,也引出疑問:法國歷史是否停留在1945年?
戰爭與革命的年代已過,法國自1945年以來進入長久的和平與穩定,難再出現「歷史性的英雄時刻」。
知識與科學領域仍可展現卓越,但如今的科學革命更具集體性;而文化領域方面,法國在全球的影響力已不如從前。
七、先賢祠化還有未來嗎?
普羅夏松認為,這項制度已淪為形式主義,前景不樂觀。
歷任總統的入祠數量顯示其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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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特朗共選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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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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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科齊無人(僅為馬提尼克詩人艾梅‧塞澤揭幕紀念銘文)。
若奧朗德此次納入四人,更多是為安撫各界而非延續制度。
總結而言,「傳統式的先賢祠化」已與今日文化代碼不符。
它不再能象徵政府所宣稱的「共生的共和國」(République du vivre-ensemble)。
📘延伸思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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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偉人崇拜」的共和形式,是否仍能在多元與平等的社會中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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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法國若難以「製造偉人」,共和精神應如何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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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將女性、殖民地出身者或科學團隊納入,是否能重構「法國歷史的集體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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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賢祠化是否仍是「國家敘事的工具」,抑或只是政治象徵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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