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走向崩潰之路
伊朗:走向崩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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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那些以為伊朗只是一個賣地毯的地方,然後驚訝地發現他們的核科學家比柏林的越南粉餐廳還多的人)
兩千多年前,曾有一個國家叫波斯。它不僅強大,而且散發著檀香般的力量氣息。它的帝國疆域從印度延伸到希臘,人民身穿交叉排扣的束腰外衣,談吐優雅,傳遞訊息的速度比情侶鳥還快。它有哲學、建築,尤其是一種被稱為「宗教寬容」的東西——一個許多國家至今尚未領悟的概念。
後來,亞歷山大大帝像王子一樣出現,踢倒了波斯波利斯的大門,一切開始變得一團糟。他燒毀宮殿取暖,然後撤退,留下一片廢墟。但伊朗人並沒有因此而文化滅絕——他們改變了帝國和宗教,卻依然保留著波斯的精髓:唯美主義、詩意,以及以極其浪漫的方式將事物誇大其詞的愛好。
直到伊斯蘭教的到來。它不是“你好,我是你的朋友”,而是“開門吧,我們要來統治了”。伊朗接受了伊斯蘭教,但拒絕與遜尼派站在一起。他們選擇了一條不同的道路:什葉派伊斯蘭教──既是為了維護自己的認同,也是為了與眾不同。就像當其他人都穿黑色衣服時,我穿紅色衣服,只因為…我是伊朗人。
隨後,到了20世紀,伊朗開始嘗試現代化。他們修建鐵路,送女兒上學,上大學,喝可口可樂,聽爵士樂。為了追隨外國潮流,他們甚至在1935年將國名從「波斯」改為「伊朗」。但隨後,就像許多其他過度行為一樣,在1970年代,人民對國王——一位生活如億萬富翁般奢靡的沙阿——感到憤怒,而人們卻騎著自行車排隊加油。於是,1979年革命爆發,然後…神權政治掌權。換句話說:1979年的伊朗人推翻了世俗世界……是為了……回歸過去。
沙阿是一位世俗、腐敗但又具有現代意識、親美的王子,他被阿亞圖拉·霍梅尼推翻,取而代之的是建立嚴酷神權政治的阿亞圖拉·霍梅尼。他們用半心半意的自由換取了極權主義道德,用世俗的壓迫換取了神聖的控制。並非每場革命都通往光明。這個國家自以為自由,卻最後被埋葬在歷史的墳墓裡。民眾並非總是頭腦清醒;有時他們會自掘墳墓。他們過去能夠挺直腰板,而現在,跪下卻痛得要命。
「每場革命最終都會消亡,只留下新機器的殘骸。」——弗朗茲·卡夫卡
伊朗伊斯蘭共和國誕生了,伴隨著阿亞圖拉·霍梅尼,一位擁有遠見卓識的人……他的遠見卓識可以追溯到……古代。隨後,伊朗從君主制走向神權政治,從美國人的酒友變成了翻盤者。他們佔領了美國大使館,每天早上高喊“打倒西方”,將敵對政策定為官方外交政策。隨後,制裁、禁運、資產凍結接踵而至——所有這些都是聯合國送給那些想在全球棋盤上獨來獨往的人的禮物。
但最諷刺的是:伊朗政府越來越極端的同時,伊朗人民卻越來越……聰明。他們的聰明,並非僅僅體現在“我的孩子學習好”,而是體現在他們每年有超過30萬STEM(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的畢業生,工程師、科學家和醫生的數量位居世界第一。在一個女孩露頭髮都會因「揭露反革命思想」而被逮捕的社會裡,女性佔大學生總數的70%。這些枯燥的數據想必讓很多人感到震驚:過去,每個人都認為只有猶太人才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人。
許多伊朗人成為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學院和史丹佛大學的教授。還有一些人設計軟體,用於飛往火星、治癒癌症,或撰寫哲學著作,而Facebook在他們自己的國家卻被禁。諷刺的是,他們是一個受教育程度很高的國家,但統治他們的人卻認為社群媒體是通往地獄之門,女性騎自行車必須讀完整本《古蘭經》。
伊朗的故事就這樣變成了一部奇特的小說:一個資源豐富、知識分子眾多、文化古老的國家,本應如此美好,卻用一把名為「反西方」的鎖把自己鎖起來。而且是永遠地鎖上,鎖得如此之緊,以至於全世界都再也沒有耐心去敲門了。
正因如此,人們常說:「當獨裁成為現實,革命就成為一種責任。但要小心,有人來將你從枷鎖中解放出來,卻又給你戴上另一個項圈。」——阿爾貝·加繆
伊朗開始向黎巴嫩、伊拉克、葉門和敘利亞的武裝組織輸送資金,組建了一個“什葉派聯盟”,對抗美國、以色列和親美的遜尼派阿拉伯國家。許多人稱之為伊朗的“黑暗帝國”,一個由宗教、政治和卡拉什尼科夫衝鋒槍組成的電影級網絡。但這場遊戲代價不菲:數千億美元損失殆盡,伊朗人連雞蛋都買不起,科學家也像《目標》系列電影裡的人物一樣慘遭暗殺。
伊朗最近屢屢被指「濃縮鈾」罪,這讓美國和以色列非常惱火。伊朗的核野心——據說是為了能源,但每個人都知道伊朗不需要反應爐來煮湯。美國、歐盟和以色列看著地圖,搖搖頭,然後繼續加強制裁。伊朗陷入了孤立——禁運——損失——叛亂——鎮壓——以及持續孤立的惡性循環。
你們還記得嗎? 2022年,馬赫薩·阿米尼(Mahsa Amini)因“佩戴不當頭巾”被捕而死,這在全國範圍內引發了憤怒。婦女走上街頭,年輕人焚燒了這位神職人員的照片,社群媒體上充斥著「婦女。生命。自由」的口號。這不僅是一場抗議,更是一群被拒絕成長的政治機制扼殺的智慧人民的吶喊。
那麼,是什麼讓伊朗從輝煌的波斯帝國走向了「滅亡」的邊緣呢?
這並不是說他們的人民愚蠢。相反,他們是世界上最聰明、最有創造力的民族之一。
這並不是因為他們缺乏資源。伊朗有石油、天然氣,還有年輕的人口。
他們並非缺乏文化。他們有哈菲茲的詩、魯米的故事、傳統音樂和奧斯卡提名的電影。
因為他們選擇了一種看似道德,實則專制的政治模式。他們選擇用極端意識形態對抗西方,卻養育了一代夢想著iPhone、TikTok和出國留學獎學金的年輕人。
世界並不反對伊朗,而是反對伊朗造成的不穩定。
西方不憎恨伊朗人民,而是害怕那些一邊傳播《古蘭經》,一邊製造德龍、掠奪煤油、秘密製造原子彈的神權國家。
以色列不想打仗,但它也不能接受德黑蘭隨時可以按下按鈕轟炸特拉維夫。
如果伊朗崩潰,中東將陷入混亂。什葉派資助的團體將受到震動,權力格局將改變。但如果伊朗繼續維持現狀,它將成為一具「陰屍路」:人才枯竭,夢想夾在《古蘭經》和國際法庭的裁決之間。
伊朗的教訓是顯而易見的:
一個國家不可能永遠靠恐懼和口號生存。受過高等教育的民族被教條統治是一場悲劇。一千年文明閉關鎖國,無異於自殺。
如果你問:「我們能從伊朗學到什麼?」卡先生會回答:
教育你的孩子成為科學家——但要讓你的政府明白,科學無法在恐懼中蓬勃發展。記住:任何將知識分子視為敵人的帝國都無法生存下去。
卡先生家的客廳裡,掛著一幅伊朗女畫家創作的精美畫作,這幅畫作目前被柏林洪堡大學一位伊朗教授收藏。
卡先生有幾個伊朗朋友。正因如此,他一直非常尊重伊朗人民。這與伊朗政府嚴苛的政權和充滿禁令的政策截然不同。我為他們感到難過,也為他們感到惋惜。
安江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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