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敗後:東方如何學會與西方共存(劍橋國際關係研究,叢書編號 118
After Defeat: How the East Learned to Live with the West (Cambridge Studie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Series Number 118)
好的,以下是 第3章〈「野蠻人」:土耳其 1918–1938〉 的逐段細重點筆記,整理成條列方便閱讀:
一、奧斯曼晚期與污名化背景
- 19世紀,奧斯曼被西方稱為 「歐洲病夫」(Sick Man of Europe)。
- 這個標籤本身雖誇張,但對奧斯曼政權造成心理與外交打擊。
- 奧斯曼菁英承認歐洲文明的優越,認為自己「較不文明」,必須急速改革。
- 卻陷入「越改革越被侵蝕」的困境:自由化反而加速帝國瓦解。
- 1918年戰敗,《穆德洛斯停戰協定》簽署後,帝國領土幾乎被瓜分,失去平等地位。
二、土耳其獨立戰爭(1918–1922)與主權再獲得
- 土耳其民族主義者(凱末爾為首)展開 獨立戰爭,反抗希臘與協約國勢力。
- 西方是敵人,而 布爾什維克與亞洲穆斯林 提供資金與道義支持。
- 1922年廢除蘇丹制,奧斯曼帝國正式結束。
三、洛桑會議與主權平等(1923)
- 西方強國要求土耳其接受「特殊條件」才能被承認為國家(如衛生監管、少數民族保障)。
- 土耳其代表 伊斯麥特帕夏 堅持「完全主權平等」,拒絕二等地位。
- 最終土耳其迫使西方妥協,《洛桑條約》承認新共和國。
- 西方輿論:有人憂慮土耳其會利用哈里發地位領導亞洲穆斯林,或走向共產主義。
四、共和國內政改革(1923–1938)
- 廢除哈里發(1924),切斷伊斯蘭世界領導權。
- 世俗化與歐洲化改革:
- 改用拉丁字母(取代阿拉伯文)。
- 改曆法為西曆。
- 度量衡採用公制。
- 1934年立法要求每位公民取姓氏。
- 1935年婦女獲選舉權與被選舉權。
- 鼓勵女性進入傳統上屬於男性的領域(科學、政治、航空)。
- 支持女性參加國際選美比賽,象徵「土耳其文明化」。
五、對外關係:在東西之間遊走
1. 對西方
- 初期英國等仍懷疑土耳其改革的持久性。
- 到1930年代,歐洲輿論轉為正面:土耳其與日本被視為「亞洲最現代化國家」。
- 歷史學家 湯因比 評價:土耳其正在「以最快速度追上西方」。
2. 對蘇聯
- 1920年代初,安卡拉政府暗示會考慮採納社會主義,換取蘇聯支持。
- 凱末爾私下說過:若世界不承認我們,就與共產黨結盟。
- 然而土耳其核心目標是 被西方承認為文明國家,因此不願完全依附蘇聯。
- 1930年代,土耳其與蘇聯關係逐漸疏遠,最終1939年簽訂與英法的互助協定,關係破裂。
3. 區域外交
- 積極推動 巴爾幹協定(1934) 與 薩達巴德條約(1937)。
- 目標:維持地區和平,避免再被視為「麻煩製造者」。
- 外交形象:土耳其成為「近東的秩序守護者」。
六、污名化與國際認同的矛盾
- 改革既是戰略選擇,也是為了擺脫「落後、野蠻、東方化」的污名。
- 土耳其雖厭惡西方的凝視,但又渴望被承認。
- 即使在孤立時期,凱末爾仍要求正式邀請才加入國際聯盟(1932),顯示其對「平等承認」的執著。
- 但土耳其同時也被亞洲視為「西方文明的代言人」,角色尷尬。
- 最終成為 自我東方化(auto-Orientalism) 與 民族自尊 的矛盾綜合體。
✅ 總結:
1923–1938年的土耳其外交與內政核心目標,是 「逃離東方、進入文明國家社群」。它不完全依附蘇聯,而是透過劇烈的世俗化與歐洲化改革來證明「現代性」。然而,無論如何努力,西方的凝視與「病夫」的歷史記憶仍持續影響其國際地位。
要不要我接著幫你做 第4章:日本 1945–1974 的逐段細筆記?
好的,以下是 第4章〈「孩子」:日本 1945–1974〉 的逐段細重點筆記(整理自各段內容):
一、導入與歷史脈絡
- 日本在二戰戰敗後,進入7年盟軍佔領期。
- 麥克阿瑟 1951 年稱日本人「像十二歲小孩」,反映西方普遍將日本視為 未成熟文明。
- 日本的選擇:如何在敗戰後重新獲得國際尊重?
- 日本的政策選擇(拒絕再軍事化、專注經濟、外交策略)皆與「擺脫污名、重獲承認」有關。
二、戰後改革(1945–1952)
- 新憲法(1946):
- 第1條:主權在民,天皇地位源自人民意志。
- 第9條:放棄戰爭,不維持軍隊(成為未來爭議核心)。
- 日本人普遍支持:成為「歷史上第一個和平主義國家」。
- 經濟藍圖(1946):專家建議日本必須以「全球發展視角」制定政策,避免敗戰主義。
- 社會運動與勞工罷工(1946–1947):共產黨滲透引發罷工,但麥克阿瑟禁止,擔憂社會動亂。
- 早期冷戰影響:韓戰(1950)加速美國對日本再武裝的壓力。
三、吉田學說與安全安排(1951–1952)
- 舊金山和約(1951):
- 與美國簽署和平條約與安全條約。
- 美國負責保護日本,日本專注經濟。
- 美國獲得沖繩基地使用權。
- 吉田茂首相策略:
- 堅決反對全面再軍事化,避免拖累經濟。
- 巧妙利用左翼抗議,讓自己更能談判。
- 把國防責任轉交美國,日本得以成為「經濟大國而非軍事大國」。
- 外交代價:必須承認中華民國(台灣),犧牲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貿易。
四、經濟復興與「和平大國」形象(1950s–1960s)
- 日本藉韓戰需求,成為美軍後勤基地,經濟迅速復甦。
- 1960年代,經濟增長率世界領先,日本成為僅次於美國的經濟體。
- 1964年 東京奧運:象徵日本重新被世界接納。
- 對外:以經濟援助、投資取代軍事影響力。
- 國際認知:雖然日本展現「新型軟實力」,但仍有「新帝國主義」的批評。
五、外交定位的掙扎(1960s–1970s)
- 美國希望日本更多支持越戰與冷戰戰略,但日本社會反對再軍事化。
- 1968年觀察家評論:日本正在形成「區域發展」的新外交原則 → 扮演亞洲經濟發展模範。
- 1972年與中國建交:跟隨美國腳步,與北京正常化關係。
- 日本雖然經濟實力躍升,但在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之爭中失敗(1973)。
- 亞洲國家(曾受日本殖民)對日本仍保持懷疑,美國輿論對日本信任度也僅40%左右。
六、持續的污名與「受挫大國」心態
- 即使經濟奇蹟,日本仍被視為「外部人」:
- 在亞洲:是曾經的殖民者,缺乏信任。
- 在西方:經濟強大卻非安全體系核心。
- 學者稱日本為 「受挫的大國(frustrated great power)」。
- 日本的和平主義成功消解了軍國主義的惡名,但也排除了它進入國際安全決策圈。
- 日本外交在「作為亞洲橋樑」與「爭取西方平等」之間搖擺,造成戰略上的不確定。
✅ 總結
- 日本戰後的核心戰略:接受和平主義憲法,依賴美國安全保障,專注經濟發展。
- 國際地位:雖然成為經濟大國,但因歷史污名與安全依賴,始終無法完全被視為「平等大國」。
- 本章把日本比喻為「孩子」:有成就但仍被西方視為未成熟,陷入身份認同困境。
要不要我接著做 第5章:俄羅斯(1990–2007) 的逐段細重點筆記?
好的,以下是 第5章〈神祕的敵人:俄羅斯 1990–2007〉 的逐段細重點筆記(結合各部分內容):
一、導入:俄羅斯的「身份困境」
- 西方觀點搖擺:俄羅斯到底是盟友、敵人,還是兩者皆非?
- 葉爾欽時代形象混亂:醉酒演說、政策搖擺,削弱國際信任。
- 普丁上台後,美國總統布希曾說「我看進了他的靈魂」,一度抱有期待。
- 然而,俄羅斯在國際社會中像「套娃」般多層矛盾,難以被界定。
- 本章目標:分析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的外交選擇,將其置於「地位追求與污名化」的框架。
二、歷史背景:帝俄與蘇聯的國際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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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俄:
- 彼得大帝以來,俄羅斯自視為「歐洲的一部分」。
- 西方仍懷疑俄羅斯是否真正「文明化」。盧梭批評彼得「讓俄羅斯人變成不是自己的東西」。
- 19世紀,俄國雖是歐洲強權,但常被視為專制、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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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
- 以社會主義模式挑戰西方文明的終極敘事,聲稱代表「真正的歐洲未來」。
- 初期被孤立(外界拒絕承認布爾什維克政權)。
- 透過軍事實力、外交儀式與冷戰對抗,強行取得「超級大國」地位。
- 其現代化模式雖與自由主義對立,但本質上仍承襲啟蒙式的「單一路徑進步論」。
三、後冷戰初期:葉爾欽與改革挫折(199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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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辯論:
- 有人主張「糾正」(全面西化、加入歐洲秩序)。
- 有人主張「拒絕」(強調俄羅斯特殊性,拒絕西方規範)。
- 也有人主張「利用污名」(強調自身特殊地位以換取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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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爾欽時代(1991–1999):
- 嘗試民主化與市場改革,尋求進入西方俱樂部(G7、WTO)。
- 但改革造成貧富差距、社會不滿,西方又態度冷淡。
- 西方輿論:一方面期待「民主俄羅斯」,另一方面不願完全接納。
- 結果:俄羅斯「糾正策略」失敗,產生強烈挫折感。
四、普丁的轉向與戰略(2000–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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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合作(2001–2002):
- 911事件後,普丁支持美國反恐,暫時獲得「西方好夥伴」形象。
- 普丁強調俄羅斯是「民主更強、經濟更自由」的國家,爭取WTO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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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折(2003–2004):
- 拒絕加入伊拉克戰爭,批評美國「牛仔式霸權」。
- 提出「穩定弧」構想(從歐洲經高加索、中亞到中國),強化與前蘇聯加盟國的安全合作。
- 美國與西方重新懷疑俄羅斯,開始批評其民主倒退。
- 烏克蘭「橙色革命」(2004)加劇俄西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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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外交(2000s):
- 俄羅斯因油氣出口暴漲,成為「能源超級大國」。
- 在2006年G8峰會,普丁以能源實力要求被承認為核心成員。
- 西方媒體擔憂:俄羅斯正走向威權化、遠離歐洲民主模式。
五、身份與國際地位的矛盾
- 與土耳其、日本不同,俄羅斯與西方的文化距離較近,軍事與資源實力更強。
- 正因如此,西方不願給予它「新進成員」的寬容(如土耳其的現代化、日本的經濟發展)。
- 歐盟規模擴大後,俄羅斯無法再想像自己「融入歐洲」。
- 結果:俄羅斯選擇在「內圈邊緣」上挑戰,強調「歐亞身份」。
- 這種「拒絕式」策略比土耳其與日本更明顯,也更具攻擊性。
六、總結(1990–2007)
- 俄羅斯在後冷戰時代一直擺盪於 想成為「西方的一員」 與 強調自身特殊性 之間。
- 葉爾欽的「糾正」策略失敗 → 產生挫折感。
- 普丁初期靠反恐合作爭取承認,但隨即轉向利用能源與威權統治來挑戰西方。
- 結果:俄羅斯成為一個「神祕的敵人」(enigmatic enemy),既非完全的盟友,也非完全的敵人。
✅ 核心啟示:
- 相比土耳其與日本,俄羅斯因為文化上更接近歐洲、實力更大,反而更難被「收編」。
- 俄羅斯的策略更像「被排除者的反擊」——它寧可主導歐亞秩序,也不願成為「西方次等成員」。
要不要我接著整理最後的 結論章(Zealots or Herodians?) 的逐段細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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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以下是 第6章〈結論:狂熱者還是希律黨人?〉 的逐段細重點筆記:
一、核心問題:非西方如何與西方共存?
- 三個案例(土耳其、日本、俄羅斯)揭示:
- 土耳其:急速世俗化與現代化 → 追求被承認,但始終被懷疑。
- 日本:戰敗後和平憲法 → 經濟成功卻仍是「未成熟的孩子」。
- 俄羅斯:曾是超級大國 → 從「糾正」到「拒絕」,成為「神祕的敵人」。
- 問題核心:國際秩序由西方規範主導,非西方只能選擇調整或反抗。
二、理論意涵:國際關係的盲點
- 傳統IR理論關注「大國博弈」,卻忽視「外部人」的掙扎。
- 污名化理論可解釋:
- 為什麼即使同化努力,外部人仍難被完全接納。
- 為什麼有些國家乾脆反抗,把「污名」轉化為「自我標誌」。
- 國際社會並非平等的俱樂部,而是一個「分層秩序」。
三、狂熱者(Zealots)與希律黨人(Herodians)的隱喻
- 狂熱者:堅決拒絕西方文明,選擇抗拒(如某些伊斯蘭運動)。
- 希律黨人:選擇妥協,接受西方規範,換取存活與部分承認(土耳其、日本)。
- 多數非西方國家介於兩者之間,既渴望承認又懷疑規範的公正性。
四、比較與模式
- 土耳其:
- 模仿最徹底,卻仍被看作「東方的守門人」而非平等國家。
- 日本:
- 經濟成功,但因安全依賴美國與戰爭記憶,永遠帶有「孩子」污名。
- 俄羅斯:
- 因實力過強,西方不願視其為新成員 → 只能選擇「拒絕」。
五、當代啟示
- 今天的中國、印度或中東國家,同樣面對「如何被國際體系接納」的難題。
- 「文明」與「現代性」的語言,仍是排除與分類的工具。
- 國際秩序表面上普世平等,實則延續不對稱的規範。
- 問題不是「是否進入俱樂部」,而是「這個俱樂部的規則誰來訂」。
六、作者結論
- 非西方國家的歷史經驗必須被納入IR理論,否則國際關係研究會繼續有偏見。
- 土耳其、日本、俄羅斯的案例顯示:
- 失敗與戰敗不是終點,而是重新定義國家身份的起點。
- 真正的問題在於:國際秩序能否承認「多樣現代性」,而不是單一路徑。
✅ 總結一句話:
這本書的結論指出,非西方國家在國際體系中永遠面臨「模仿卻不被接納」的困境。它們不是單純的追隨者或挑戰者,而是活在「污名與承認的拉鋸」中。
要不要我幫你把 全書六章的細筆記 整理成一份「完整讀書筆記大綱」?這樣方便你快速複習或寫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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