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將烏克蘭遺體運回國的慘痛代價
隨著戰爭的持續,這種殘酷的交換以及對家庭的補償正在以多種方式產生影響。
圍繞著 6,000 名烏克蘭陣亡將士遺體的歸還問題引發的爭吵,暴露了烏克蘭在遣返陣亡將士方面面臨的嚴峻經濟和政治挑戰,以及戰爭最終結束後澤連斯基總統將面臨的政治風暴。
6月2日舉行的第二輪伊斯坦堡和平談判達成協議,俄羅斯和烏克蘭將交換6,000具遺體。 6月8日(星期日),一支由俄羅斯冷藏卡車組成的車隊抵達白俄羅斯約定的交接地點,車上載有1000多具遺體,但烏克蘭方面並未出現。目前尚不清楚6月8日是否為約定的遺體交換開始日期,烏克蘭聲稱交換原定於三天後的6月11日進行。如今,交換工作已經完成,1212具烏克蘭士兵遺體與27具俄羅斯士兵遺體進行了交換。
一場關於誰該為戰爭負責的口水戰已經爆發。俄羅斯試圖將烏克蘭描繪成試圖在戰場傷亡人數上欺騙公眾,而烏克蘭則指責對手玩弄政治遊戲。
雙方的家人都希望逝去的親人能回來安葬。我自己也曾親身參與2004年聖誕節海嘯的救援工作,當時英國媒體對拖延遣返131名在泰國遇難的英國人的遺體表示強烈抗議。
烏克蘭面臨的挑戰要大得多;要確認每一位陣亡的烏克蘭男女軍人的身份,需要數年而不是數月的時間。 2004年在泰國遇難的3,000名西方遊客的罹難者身分識別過程耗時超過一年。這需要一支龐大的國際警察和法醫專家團隊從屍體上採集樣本。此外,還有一個由專業合格的警察家屬聯絡官組成的網絡,負責從那些被認為已經死亡的遇難者家中收集生前數據(指紋、頭髮、牙科記錄等),並向憂心忡忡的家屬通報最新進展。
從俄羅斯談判代表的聲明中可以清楚看出,在等待交換的6000具遺體中,並非所有遺體都帶有身份識別文件,例如狗牌,這很可能與他們所受的傷勢過於嚴重有關:2002年巴厘島爆炸案發生後,202名遇難者中許多人的身體部位缺失,這極大地增加了身份識別過程的複雜性。
即使屍體完好無損且保存完好,也無法進行可靠的目視辨認。尋親人員出於情感上的絕望,認出屍體並聲稱是自己的家人,這種情況很常見。我在英國駐曼谷大使館的一位同事,他和他的三個孩子在2004年的海嘯中喪生。他的妻子倖免於難,悲慘地在露天太平間認錯了其中一個孩子。
我沒有看到任何證據顯示烏克蘭擁有足夠的機構能力或資源,能夠對已持有的屍體進行如此大規模的遺體辨認行動。而且,在戰火紛飛的時期,西方警方和法醫專家的協助也幾乎不可能實現。
2024年10月,《經濟學人》披露,烏克蘭失蹤人員專員辦公室的名單上仍有超過48,000人失踪,另有2552具屍體尚未確認身分。八個月後的今天,這些數字將會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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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評論員抓住了賠償陣亡者家屬巨額成本這一問題不放。社群媒體上流傳著大量帖子,稱烏克蘭將不得不向這6,000名陣亡者家屬支付約21億美元的賠償金,但事實上,這個數字太低了。烏克蘭內閣於2024年9月同意將一次性賠償金提高到約54.4萬美元。因此,在由西方國家補貼、本已捉襟見肘的烏克蘭國家預算中,這6,000名士兵的賠償金將達到36億美元。而這僅僅是冰山一角。
西方情報官員在2024年底估計約有8萬名烏克蘭士兵陣亡。其他媒體的估計往往更高。但如果我們根據主流媒體流傳的數字,快進六個月到今天,我們推測迄今為止烏克蘭士兵陣亡人數已達10萬人。如果加上5萬名被認為失蹤或身份不明的烏克蘭人,以及澤連斯基所說的12月陣亡的4.3萬名士兵,這個數字似乎已經很接近了。 10萬名士兵的陣亡意味著向家屬支付的一次性賠償金總額高達544億美元。
問題遠不止於此。同一消息來源的情報官員還聲稱,士兵受傷人數高達48萬人。假設現在這個數字是55萬。烏克蘭還支付18萬至29萬美元的傷殘賠償金。如果只有20%的受傷情況符合最低的一次性傷殘賠償標準,那麼賠償金額將額外增加198億美元。如果比例達到50%,則為405億美元;如果比例達到80%,則為792億美元。
因此,即使戰爭今天結束,烏克蘭也可能面臨一筆超過1300億美元的賠償金,即使保守估計也是如此。相較之下,烏克蘭預計2025年的稅收將達到482億美元。任何認為烏克蘭不會向西方捐助國尋求援助以支付這筆賠償金的人都是自欺欺人。
受害者和陣亡者家屬的賠償費用大幅上漲,或許反映出政府為鼓勵更多人參軍而採取的更廣泛措施。這一切都發生在徵兵依然嚴重短缺、徵兵人員採取各種極端手段(包括將士兵從街上拖走)的背景下。
為了鼓勵士兵參戰,烏克蘭最基層士兵的薪水是平均薪資的十倍以上。其中包括前線士兵每月近 4,593 美元的基本工資,所有士兵每累計戰鬥 30 天可獲得約 1,700 美元的補助。令人擔憂的是,這筆錢與前線士兵的短暫壽命息息相關。 2023 年初,一位前美國海軍陸戰隊員聲稱,前線新兵的平均壽命只有 4 小時。當然,戰爭期間極高的工資水平在戰鬥結束後會帶來重大的政治挑戰,因為前線士兵的非戰鬥工資將減少近 89%,降至每月 494 美元。
一些評論人士認為,烏克蘭可能會為了拖延向親屬支付賠償金而放慢遺體身分確認的速度。這種說法過於簡單,忽略了烏克蘭面臨的真正任務規模。
對於那些等待親人安葬的悲痛親屬來說,這場活生生的惡夢似乎注定會持續數年。這可能會給澤連斯基總統帶來毀滅性的政治代價,遠超打一場必敗戰爭所造成的巨大且難以承受的經濟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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