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助使用幫助跳至導航跳至內容跳至頁腳
去年，柏林在德波邊境實施了未經事先通知的檢查，這在華沙並不受歡迎。© dpa/Zentralbild
本文作者為布魯金斯學會美國與歐洲研究中心主任
我摯愛的雙胞胎姊妹，85歲的姑姑和姑丈，已經十年沒說過話了。爭執的焦點就在於一本書。他們的年輕親戚認為外交手段毫無用處。而對雙方來說，這場爭吵似乎成了巨大的能量泉源。
兄弟姊妹間的不和是一回事，歐洲鄰國之間惡毒的怨恨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在戰爭、假訊息和破壞活動猖獗的時代，這種怨恨甚至有可能助長極右翼民粹主義，並嚴重損害歐洲大陸的團結。當然，我說的是德波關係。
德國和波蘭是歐洲最重要的雙邊經濟關係之一，雙邊貿易總額約1,700億歐元，供應鏈深度整合，並有大量直接投資。這是波蘭30年經濟奇蹟的關鍵驅動力。 50萬波蘭人在德國工作，超過80萬波蘭人在德國生活。本月初，19架俄羅斯無人機闖入波蘭領空，北約部署的武器包括兩套部署在波蘭的德國愛國者係統；柏林隨後派遣更多歐洲戰鬥機加強對波蘭東部邊境的監視。
然而，波蘭新任本土主義總統卡羅爾·納夫羅茨基訪問柏林時，重申了他所屬的法律與公正黨（PiS）的要求，即德國為納粹滔天罪行支付1.3萬億歐元的賠償。就連外交部長拉多斯瓦夫·西科爾斯基——總理唐納德·圖斯克領導的陷入困境的自由派政府成員——也在8月解雇了其負責波蘭-德國事務的協調員克日什托夫·魯赫涅維奇。 （據報道，解僱原因：他想討論將戰時撤離的德國文化遺產歸還到如今屬於波蘭的地區。）德國外交官表示，這一切都是在沒有事先警告的情況下發生的。
簡而言之：如果不想讓兩國關係徹底破裂，就必須挽救。波蘭領導人提出的要求範圍之廣、語氣之激烈，常常讓一些德國領導人有充分的理由發怒。結果，事態升級，而不是和解。 （我的姑姑和姑丈就這麼想。）但毋庸置疑，德國本可以比現在更加建設性、更加慷慨。
例如：納夫羅茨基提出的賠款法案──總額超過波蘭GDP，超過德國GDP的四分之一──根本行不通；但據報道柏林提出的2億歐元賠款也同樣行不通。最近問一位波蘭高級政策制定者，哪個數字值得討論。他的回答是：五年內每年2億歐元。德國可以做到，也應該做到。
波蘭人正確地認為，他們的西方鄰國對納粹德國對他們國家的掠奪缺乏足夠的認識：旨在摧毀波蘭主權的希特勒-史達林條約、德國空軍試圖摧毀華沙、以及殺害500萬波蘭人（其中300萬是猶太人）。聯邦議院於2020年委託建造的紀念第三帝國波蘭罹難者的紀念碑應該建成；但資訊和教育更為重要。
德國人對當代波蘭的無知同樣嚴重。柏林文化部長沃爾夫拉姆·魏默可以發起一場全國性運動，展現波蘭文學和電影的輝煌。此外，他還應該推動無條件歸還被納粹掠奪的波蘭文化遺產。我們的損失和他們的損失無法比較，也不應該被連結起來。
德國工業界可以參與其中。伊福經濟研究所2011年的研究計算得出，歐盟東擴以及隨之而來的零件製造和供應鏈外包給波蘭等國，為德國帶來了超過1%的GDP成長。如果產業協會在波蘭落後的東部農村地區進行一些富有想像的投資，會怎麼樣呢？因為那裡的不滿選民很容易成為民粹主義者的獵物。
波蘭人抱怨德國沒有幫助他們確保與白俄羅斯接壤的東部邊境免受非法移民的侵擾。柏林方面還在未事先通知華沙的情況下在德波邊境設立了檢查點。聯合邊境機制和巡邏或許可以緩和緊張局勢。最後，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衝擊使德國和波蘭有望成為歐洲的國防強國。除了共享陸地邊界外，它們都是波羅的海沿岸國家。柏林方面能否在特殊關係條件下（例如以色列）向波蘭提供四艘潛艦？
11月18日是波蘭天主教主教致德國弟兄們一封意義非凡的信函的60週年紀念日。信中寫道：「我們給予寬恕，也請求寬恕。」 我的親人或許不理解這番話。但柏林和華沙兩國政府在12月舉行磋商時應牢記這一點。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
注意：只有此網誌的成員可以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