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外交關係，1969-1976》第十八卷，《中國，1973-1976》
毛主席：（對布希和大人）你兩者都得到了升遷。
基辛格國務卿：他（布希）還沒有。他將在1980 年。
毛主席：他可以當總統。
來源: https://history.state.gov/historicaldocuments/frus1969-76v18/d124
124. 談話備忘錄1
參與者
- 毛澤東主席
-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副總理鄧小平
- 外交部長喬冠華
- 黃晨大使，中國駐華盛頓聯絡處主任
- 外交部次長王海榮
- 唐文勝 美國大洋洲司副司長兼翻譯
- 張漢志美國及海洋事務部副主任
- 亨利·A·基辛格博士，國務卿兼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
- 喬治布希大使，美國駐北京聯絡處主任
- 溫斯頓洛德（ Winston Lord ） ，美國國務院政策規劃辦公室主任
下午5點45分，基辛格國務卿在會見鄧小平副總理時獲悉，毛主席 希望在6點30分與他會面。基辛格國務卿被要求列出他希望主席迎接的隨行人員名單，包括毛主席的夫人，以及兩位將陪同他參加會談的官員。與鄧小平的會談又持續了15分鐘。之後， 基辛格博士一行人休息至6點15分，然後從人民大會堂前往主席官邸。
以下人員依序被介紹給主席，並在拍照和錄影時互相問候：基辛格國務卿、 基辛格夫人、布希大使、索南費爾特參贊、哈比卜助理國務卿、溫斯頓·洛德主任、威廉·格萊斯廷先生、彼得·羅德曼先生（國家安全委員會）和安妮·博迪克女士（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站著講話，十分吃力。當他看到基辛格夫人時，他坐下來，要了一本筆記本，寫下了她比基辛格國務卿高的評論。然後他再次站起來，向其他成員致意。然後，除了基辛格國務卿、布希大使和洛德先生之外，客人們被護送出了房間。
與會者坐在扶手椅上，圍成半圓形。在整個談話過程中，主席要么語氣艱難，要么[第788頁]唐小姐和王小姐會重複他的話以確認，然後翻譯，或者他會把他的發言寫在護士拿著的筆記本上。在整個談話過程中，主席用力地用手和手指比劃，以強調他的觀點。
毛主席：你知道我渾身有病。我很快就要去天堂了。
基辛格國務卿：不會很快。
毛主席：很快。我已經收到上帝的邀請了。
基辛格國務卿：我希望你很久都不會接受它。
毛主席：我接受醫生的命令。
基辛格國務卿：謝謝。總統非常期待訪問中國並有機會與主席會面。
毛主席：我們將熱烈歡迎他。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非常重視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關係。
毛主席：有些意義，但不是那麼重大。 （用手指做手勢）你們是這個（兩根手指之間的空隙） ，我們是這個（空隙）。因為你們有原子彈，而我們沒有。
基辛格國務卿：是的，但主席經常說，軍事力量不是唯一的決定性因素。
毛主席：如鄧小平副總理所說，小米加步槍。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有一些共同的對手。
毛主席：是的。
基辛格國務卿：你用英文說了這句話，寫了這句話。我可以拿去嗎？
毛主席：是的。 （他把他寫的紙條遞過來。）
基辛格國務卿：我看到主席在學習英語方面正在取得進步。
毛主席：不（兩根手指併攏）。這麼說你跟他吵架了（指著 滕副總理）。
基辛格國務卿：只討論實現共同目標的手段。
毛主席：昨天你跟副總理吵架的時候，你說美國不向中國要求什麼，中國也不向美國要求什麼。在我看來，這話一半對一半錯。小問題是台灣，大問題是世界。 （他開始咳嗽，護士進來扶他。）如果雙方都沒有什麼可向對方要求的，你為什麼要來北京？如果雙方都沒有[第789頁]如果這邊有什麼想問的，那您為什麼要來北京，我們為什麼要接待您和總統呢？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來到北京，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對手，因為我們認為你們對世界局勢的認識是我們打交道的所有國家中最清晰的，而且我們在某些……很多觀點上與你們意見一致。
毛主席：這不可靠。這些話不可靠。這些話不可靠，因為根據你們的優先順序，第一是蘇聯，第二是歐洲，第三是日本。
基辛格國務卿：這是不正確的。
毛主席：在我看來是的。 （掰手指數。）美國、蘇聯、歐洲、日本、中國。你看，五個（舉起五根手指）。
基辛格國務卿：這不正確。
毛主席：所以我們吵架了。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吵架了。蘇聯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但不是我們的首要任務。
毛主席：這不對。它是一個超級大國。世界上只有兩個超級大國（掰手指）。我們落後了（掰手指）。美國、蘇聯、歐洲、日本、中國。我們排在最後。美國、蘇聯、歐洲、日本、中國——看。
基辛格國務卿：我知道我幾乎從不反對主席的意見，但他在這一點上並不正確——只是因為這是我們的優先事項。
毛主席：（拍拍他的肩膀）我們看到，你們正在做的是藉著我們的肩膀跳到莫斯科，而這些肩膀現在已經沒用了。你看，我們是第五個。我們是小指頭。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在莫斯科沒有任何好處。
毛主席：但你可以在中國獲得台灣。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可以在中國獲得台灣嗎？
毛主席：但是你們現在擁有中國的台灣了。
基辛格國務卿：但我們會自行解決這個問題。
毛主席：一百年後。
基辛格國務卿：上次來這裡時主席就是這麼說的。
毛主席：確實如此。
基辛格國務卿：這不會花一百年的時間。更不會。
毛主席：它最好在你手中。如果你現在把它送回來，我不會要，因為它不值得要。那裡有一大堆反革命分子。[第790頁]一百年後我們會想要它（用手做手勢），我們會為此奮鬥。
基辛格國務卿：不到一百年。
毛主席：（用手示意，數著數）很難說。五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很難說。 （指著天花板）等我去天堂見上帝的時候，我會告訴他，現在把台灣交給美國照顧比較好。
基辛格國務卿：如果主席這麼說，他一定會非常驚訝。
毛主席：不，因為上帝保佑你們，不是我們。上帝不喜歡我們（揮手）因為我是個好戰的軍閥，也是共產黨員。所以他不喜歡我。 （指著那三個美國人）他喜歡你們，你們，還有你們。
基辛格國務卿：我從未有幸見過他，所以我不確定。
毛主席：我確定。我現在82歲了。 （指著基辛格國務卿）你多大了？也許50歲吧。
基辛格國務卿：51歲。
毛主席：（指著 鄧副總理）他71歲了。 （揮舞雙手）等我們都死了，我、他（鄧）、周恩來、葉劍英，你們還活著。明白嗎？我們這些老傢伙不行了。我們活不下去了。
基辛格國務卿：請允許我針對主席先前談到的我們的相對優先事項說幾句話。
毛主席：好的。
基辛格國務卿：蘇聯是超級大國，它不可避免地具有很高的優先權，我們必須經常與其打交道。但從戰略上講，我們正試圖遏制蘇聯的擴張主義，因此中國對我們來說在戰略上具有優先權。但我們不想利用中國來跳到莫斯科，因為那無異於自殺。
毛主席：你們已經跳到那裡了，但是你們不再需要我們的肩膀了。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還沒有進入這個階段。這是一個戰術階段，總統也會向你們確認這一點。
毛主席：請轉達我向貴國總統的問候。
基辛格國務卿：我會這麼做的。
毛主席：我們歡迎他的來訪。
您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助我治癒目前無法清楚說話的問題嗎？
基辛格國務卿：即便如此，你還是表達得很清楚了。
[第791頁]毛主席：這部分（指著他的大腦）運作良好，我可以吃飯睡覺。 （拍拍膝蓋）這部分不太好。它們不疼，但走路時不穩。我的肺也有點問題。總之，我不舒服，而且非常不舒服。
基辛格國務卿：見到主席總是讓我非常開心。
毛主席：你知道我是給遊客展示的展品。
基辛格國務卿：主席先生，我重溫了我們兩年前的談話。我認為那是對國際事務最深刻的闡述之一，我們對此非常重視。
毛主席：但有些事情我們還得觀察一下。我做的一些評估還得根據客觀情況來判斷。
基辛格國務卿：但我認為主席當時對情勢發展的基本評估是正確的，我們基本上同意這一點。由於 尼克森總統的辭職，我們經歷了一段艱難時期，我們不得不做出比我們預想的更多的調整。
毛主席：我認為可以做到。機動是可以的。
基辛格國務卿：這很重要，但我們正在擺脫這種情況。
毛主席：歐洲現在太軟弱了。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同意主席的觀點──歐洲太軟弱了。
毛主席：他們害怕蘇聯。
基辛格國務卿：他們害怕蘇聯和國內局勢。
毛主席：日本正在尋求霸權。
基辛格國務卿：日本尚未準備好尋求霸權。這需要領導層再一次更迭。但日本有尋求霸權的潛力。
毛主席：是的。
基辛格國務卿：我認為下一代領導人，我的學生中曾根，他是我擔任教授時的學生……那一代人將更願意利用日本的力量。
毛主席：歐洲太分散，太鬆散。
基辛格國務卿：是的。我們希望歐洲統一、更強大。
毛主席：這也是我們的偏好。但是它太鬆散，太分散，很難實現統一。
基辛格國務卿：而且它也沒有太多強而有力的領導人。
[第792頁]毛主席：哦，是的。
基辛格國務卿：但下週來訪的施密特是當今歐洲最強勢的領導人。
毛主席：法國害怕德國（掰手指）。他們害怕西德和東德統一，結果就是拳頭打起來。
基辛格國務卿：是的，法國希望德國保持分裂。
毛主席：（點頭表示同意）那可不好。
基辛格國務卿：但是東德和西德可能會在民族主義的基礎上統一。
毛主席：是的，我們贊成統一。
基辛格國務卿：這取決於在誰的領導下。
毛主席：西德有5000萬人口，東德有1800萬人口。
基辛格國務卿：從物質上講，西德是最強大的一方。
毛主席：但是現在德國的統一不會有危險。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支持德國統一，但目前蘇聯會用軍事手段阻止統一。但美國支持德國統一。
毛主席：這一點我們意見一致，你和我們都同意。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不害怕德國統一，但在實現這一目標之前，必須削弱蘇聯在歐洲的勢力。
毛主席：不經過戰鬥，蘇聯就不會被削弱。
基辛格國務卿：是的，但我們必須選擇合適的時機。水門事件期間，我們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所以我們必須採取一些行動。
毛主席：看來沒有必要以那種方式處理水門事件。
基辛格國務卿：這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唐小姐表示不解。）以這種方式處理此事不可原諒。這本來是一件小事，卻被一群短視的人演變成了一場國家和國際悲劇。尼克森總統是一位好總統（毛主席 肯定地點頭），我仍然與他保持著頻繁的聯繫。
毛主席：請代我向 尼克森先生致意。
基辛格國務卿：我回來時會打電話給他。
毛主席：首先請代我向福特總統致意，其次請代我向尼克森先生致意。
基辛格國務卿：我非常樂意做這兩件事。
毛主席：你太忙了。
[第793頁]基辛格國務卿：你認為我出差太多了嗎？
毛主席：我是說你們太忙了，看來不忙不行。你們不能不忙。風雨來臨時，燕子就忙。
基辛格國務卿：我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理解這件事的全部意義。
毛主席：這個世界不太平，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風雨一來，燕子就忙碌起來。
唐小姐：他（主席）問我「燕子」用英文怎麼說，「麻雀」是什麼？我說，麻雀是另一種鳥。
基辛格國務卿：是的，但我希望我們對這場風暴的影響能比燕子對風雨的影響更大。
毛主席：風雨的到來可以延後，但風雨的到來卻難以阻擋。
基辛格國務卿：但當危機真的來臨時，我們必須處於最佳應對位置，這並非易事。我們同意你的觀點，風雨即將來臨，或者可能到來，我們努力讓自己處於最佳位置，不是為了逃避，而是為了克服。
毛主席：敦克爾克。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不需要。
毛主席：那是不可靠的。你現在可以看到，情況並非如此。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將來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毛主席：這不可靠。《紐約時報》的一位軍事記者在八月出版了一本書。 2
基辛格國務卿：他是誰？
唐小姐：（經過華人協商）我們去查一下再告訴你。
毛主席：你認為目前美國在歐洲的30萬軍隊能夠抵抗蘇聯的攻擊嗎？
基辛格國務卿：歐洲的弱點不在於我們的軍隊，而是在歐洲軍隊。我認為，有了核武器，我們就能抵禦攻擊。
毛主席：那位記者不相信美國會使用核武。
基辛格國務卿：過去十年， 《紐約時報》對美國的失敗有既得利益。如果西歐遭受大規模攻擊，我們肯定會使用核武。我們有7000架[第794頁]歐洲有武器，而且這些武器不是用來繳獲的。那是在歐洲。在美國，我們擁有的更多。
毛主席：但是有相當一部分美國人不相信你們會使用它們。他們不相信美國人願意為歐洲犧牲生命。
基辛格國務卿：主席先生，我們經歷了一段非常艱難的國內時期，部分原因是印度支那問題，部分原因是水門事件，當時許多失敗主義者已經公開露面。但如果你觀察我們過去五年的所作所為，你會發現我們總是與蘇聯對抗，而蘇聯總是退縮。我可以向你保證，正如總統也會向你保證的那樣，如果蘇聯進攻歐洲，我們肯定會使用核武。蘇聯絕不能相信其他的──這太危險了。
毛主席：你們有信心，你們相信核武。但你們對自己的軍隊沒有信心。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必須面對現實，我們的軍隊規模不會像蘇聯那麼大。這是事實。最重要的事實是，沒有一個歐洲國家會建立龐大的軍隊。如果他們真的這麼做了，那就不會有問題了。因此，我們必須制定一項符合這一現實的策略。
毛主席：敦克爾克策略也並非不可取。
基辛格國務卿：主席先生，最終我們必須對彼此的聲明保持最低限度的信任。無論西方或東方，都不會有敦克爾克戰略。如果發生襲擊，一旦我們阻止了襲擊，在我們動員起來之後，我們肯定能贏得對蘇聯的戰爭。
毛主席：（用手指著）我們採取敦克爾克戰略，就是讓他們佔領北京、天津、武漢和上海，這樣我們就能透過這樣的策略取得勝利，敵人就會被打敗。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都是這樣進行的，但勝利都是後來才取得的。
基辛格國務卿：我相信，如果蘇聯在世界任何地方發動大規模進攻，美國都會迅速介入。我還堅信，除非爆發核戰，否則美國絕對不會撤出歐洲。
毛主席：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你的可能性，另一種是《紐約時報》的可能性。戈德華特參議員6月3日在參議院的演講也反映了這一點。 3
[第795頁]基辛格國務卿：他說了什麼？
唐女士：我們會寄給你一份。那是在6月3日參議院外交政策辯論期間。
基辛格國務卿：但重點是什麼？
毛主席：他不相信歐洲。
基辛格國務卿：主席先生，您必須明白，現在是選舉前一年，許多言論都是為了國內影響。《紐約時報》 20年來一直佔據著特定的地位，其錯誤記錄更是史無前例。
毛主席：據說《紐約時報》是由一個猶太家族控制的。
基辛格國務卿：確實如此。
毛主席：還有《華盛頓郵報》。
基辛格國務卿：《華盛頓郵報》 ——這已經不是事實了。 （他隨後與布希大使進行了交談，布希大使 指出，格雷厄姆夫人是猶太人，是邁耶先生的女兒。）你說得對。
毛主席：女主人是猶太人。
這位大使（望向布希）在北京的處境非常艱難。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布希大使：今晚能來這裡我感到非常榮幸。我想您很忙，沒有時間見一位普通的聯絡處處長。
毛主席：我不忙，因為我不用管那些日常事務。我只看國際新聞。
基辛格國務卿：但主席比我更了解美國正在發生的事情。我不知道《紐約時報》 記者寫的那本書，也不知道戈德華特參議員的演講。
毛主席：你沒有時間。你太忙了。
（對勳爵）勳爵先生，您現在已晉升。
洛德先生：是的，主席先生。
毛主席：（對布希和洛德）你們都升職了。
基辛格國務卿：他（布希）還沒有。他要到1980年才會。
毛主席：他可以當總統。
基辛格國務卿：1980年。
毛主席：你不知道我的脾氣。我喜歡別人罵我（他提高嗓門，用手拍椅子）。你一定說毛主席是個老官僚，那樣我就會加快速度去見你。這樣我就會趕緊去見你。你不罵我，我就不見你，我就安心睡覺。
基辛格國務卿：這對我們來說很難做到，尤其是稱呼你為官僚。
[第796頁]毛主席：我同意（用手猛擊椅子）。只有當所有外國人都拍桌子罵我時，我才會高興。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會考慮，但這對我們來說並非自然而然。如果我們稱主席為官僚，那將是一種與戰略無關的戰術手段。
毛主席：但我是官僚。而且我還是個軍閥。這是蘇聯給我的稱號，「官僚」這個稱號也是蘇聯給我的。
基辛格國務卿：但我最近沒有在這裡看到任何蘇聯訪客。
毛主席：他們每天都在罵我們。每天。
基辛格國務卿：但我們不同意蘇聯對中國的評價。
毛主席：（基辛格國務卿的發言翻譯前）因此，我接受了「軍閥」和「官僚」這兩個稱號。沒有比這更大的榮譽了。而你說我是戰爭販子和侵略者。
基辛格國務卿：我？
毛主席：美國在聯合國…聯合國 通過了一項由美國發起的決議，宣布中國侵略朝鮮。
基辛格國務卿：那是25年前的事了。
毛主席：是的。所以這跟你沒有直接關係。那是杜魯門時代的事了。
基辛格國務卿：是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們的看法已經改變了。
毛主席：（摸著頭頂）但決議還沒取消。我仍然戴著「侵略者」這頂帽子。我同樣認為這是無可比擬的最高榮譽。很好，非常好。
基辛格國務卿：但是我們不應該改變聯合國決議嗎？
毛主席：不，不要那樣做。我們從來沒有提出過這個要求。我們寧願戴這頂榮譽帽。蔣介石說我們侵略了中國。我們無法否認這一點。我們確實侵略了中國，也在北韓侵略過。請你協助我公開發表這項聲明，也許在你的某次簡報會上？也就是說，蘇聯授予我「軍閥和官僚」的稱號，美國授予我「戰爭販子和侵略者」的稱號。
基辛格國務卿：我想我會讓你公開這一點。我可能得不到符合歷史的正確表述。
[第797頁]毛主席：我已經在你們面前公開說過了。我也對許多來訪的外國人，包括歐洲人說過這句話。你們沒有言論自由嗎？
基辛格國務卿：當然。
毛主席：我也有言論自由，我發射的大砲比他們發射的大砲還多。
基辛格國務卿：我注意到了。
唐小姐：您注意到了。 ……
基辛格國務卿：主席的大砲。
毛主席：請代我向你們的國防部長致意。
基辛格國務卿：我會這麼做的。
毛主席：我很不滿他沒來北京就去了日本。我們想邀請他來蘇聯參觀，但你們太吝嗇了。美國這麼有錢，但在這件事上你們太吝嗇了。
基辛格國務卿：總統來的時候我們可以討論這個問題。
毛主席：帶他一起去。你可以帶一名文職人員和一名軍人，和你的總統一起去，既可以帶一名文職人員，也可以帶一名軍人。
基辛格國務卿：我身為平民，施萊辛格當軍人？
毛主席：是的。但我不會干涉你們的內政。派誰來，由你們自己決定。
基辛格國務卿：嗯，他不會跟總統一起來。也許以後再來吧。
毛主席：我們想邀請他到我國東北、蒙古、新疆去訪問。他也許不會去，你也沒有這個勇氣。
基辛格國務卿：我會去的。
毛主席：（看著布希）他已經是了。
基辛格國務卿：我當然會去。
毛主席：好。
基辛格國務卿：我們曾試圖向你們表明，我們願意就其中的一些問題提供建議或幫助。
毛主席：至於軍事方面，我們現在不該討論。這些問題應該等到戰爭爆發後再考慮。
基辛格國務卿：是的，但你應該知道，我們會準備考慮這些建議。
毛主席：那麼，我們可以稱之為結束嗎？
[第798頁]基辛格國務卿：是的。
隨後，基辛格國務卿、 布希大使和洛德先生向毛主席告別 。基辛格國務卿向鄧小平副總理確認，中國將就此次會晤發表公開聲明，並立即將文本送交美方。 （中方聲明見A表。）4 隨後，美方與其他中方官員告別，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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