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者| 全美硅片

美国对本土芯片制造的幻想

为了保持世界领先的技术强国地位，该国需要朋友

插图：Mona Eing 和 Michael Meissner/Alamy

2025年8月21日|阅读需 5 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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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昔日的强者英特尔如今已跌至谷底。半个世纪前，这家美国芯片制造商曾是尖端技术的代名词；它后来主宰了个人电脑芯片市场，并在2000年短暂地成为全球市值第二大的公司。然而，如今市值高达1000亿美元的英特尔甚至连全球市值第15名都排不上，而且几乎没有供应任何用于人工智能（AI）的先进芯片。这家曾经是美国科技和商业实力象征的公司，最近却成了补贴和保护的对象。就在我们发表这篇文章之际，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甚至正在考虑准国有化。

半导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掌握着21世纪的关键。它们对国防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在中美人工智能竞赛中，它们可能决定胜负。即使是自由贸易主义者也承认半导体的战略重要性，并担心世界对台积电及其总部台湾的尖端芯片依赖，因为台湾正面临中国入侵的威胁。然而，芯片也对产业政策的支持者构成了严峻的考验。芯片制造是专业化、复杂性和全球化的奇迹。在这种情况下，干预市场很容易失败——英特尔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

要想知道英特尔可能面临多大困境，不妨看看它目前的困境。傲慢导致英特尔错失了智能手机和人工智能浪潮，败给了 Arm、英伟达和台积电等公司。乔·拜登提出的《芯片法案》旨在刺激国内芯片制造业，承诺向英特尔提供 80 亿美元的拨款和高达 120 亿美元的贷款。但英特尔正举步维艰。原定于今年在俄亥俄州投产的一家晶圆厂预计将于 2030 年代初投入运营。英特尔负债累累，产生的现金仅够维持运营。

一名戴着红色棒球帽的工厂工人举着一块闪亮的硅片 — 插图：Deena So'Oteh

拯救英特尔所需的资金不断增加。据估计，如果英特尔想要成功制造尖端芯片，未来几年将需要投资超过500亿美元。即使政府向该公司投入如此多的资金，也无法保证其成功。据说该公司最新的制造工艺正陷入困境。其销售额正在下滑，其困境可能变得更加危急。

拜登政府在英特尔问题上失败了，但特朗普可能会让情况雪上加霜。他威胁要对进口芯片征收关税，并可能试图威逼英伟达等公司使用英特尔为其生产半导体。这些措施或许能为英特尔争取时间，但对美国来说却是适得其反。芯片制造本身并非目的，而是美国科技行业迈向世界一流所需的关键投入。强迫企业接受次等产品会削弱它们的优势。

美国应该怎么做？一个教训是，不要把国家的希望寄托在保住英特尔的利益上。它可以将其晶圆厂业务出售给财力雄厚的投资者，比如软银。据报道，软银已表示有意收购英特尔，并于本周宣布向英特尔投资20亿美元。或者，它可以出售其设计部门，并将收益投入制造领域。即便如此，英特尔也可能无法赶上台积电。无论如何，联邦政府都不应浪费金钱。入股英特尔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这引出了第二个教训：要放眼英特尔之外，解决其他芯片制造商的问题。台积电正在寻求扩张。它在台湾用于建造大型晶圆厂的土地即将耗尽，而且其劳动力正在老龄化。它已经承诺投资1650亿美元，将芯片制造业务引入美国。第一家晶圆厂正在生产4纳米（nm）芯片，第二家晶圆厂计划于2028年开始生产更先进的芯片。比英特尔更成功的韩国芯片制造商三星正在德克萨斯州建立一家晶圆厂。但进展缓慢：三星和台积电都面临着缺乏熟练工人和许可证延迟的问题。

最后一个教训是，即使国产芯片制造确实增强了美国的韧性，美国也不能将自己与世界其他国家隔绝开来。原因之一是供应链高度专业化，关键投入来自全球各地，包括来自荷兰的极紫外光刻机和来自日本的芯片制造工具。另一个原因是台湾及其安全仍然至关重要。即使到本世纪末，当台积电在美国的第三家晶圆厂即将开始生产2纳米芯片时，三分之二的此类半导体很可能仍将在台湾生产。台积电的模式是先在本土创新，然后再将其进步推广到全球。

为了保持美国芯片供应链的韧性，特朗普需要一个连贯、深思熟虑的战略——这对于一个冲动执政的人来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难怪他走错了方向。在台湾问题上，他一直傲慢自大，确信中国不会在他任内入侵，却未能持续给予台湾支持。他对所有投入品征收的关税将提高美国制造业的成本；承诺对芯片进口征收的关税将损害美国消费者的利益。他喜欢不确定性，但芯片制造商需要稳定。

合理的芯片政策应该通过放宽许可规则和制定工程师培训计划，吸引企业在美国建设晶圆厂。政府不应将关税作为筹码，而应积极欢迎进口支持芯片制造的机器和人才。鉴于两党对半导体重要性的共识，政府应该寻求一项得到民主党支持的政策，并承诺在历届总统任期内保持连续性。

经济民族主义者也应该将盟国芯片制造商的进步视为对美国安全的贡献。三星计划于今年晚些时候在韩国开始生产2纳米芯片。资金雄厚的日本芯片制造初创公司Rapidus正在取得令人瞩目的进展。这两个国家都拥有卓越的制造业传统，或许更有可能效仿台湾。

芯片制造业历经数十年发展，是为全球化时代而生的。当经济民族主义者将他们的政策建立在自给自足的基础上时，他们实际上是在给自己设定一项不必要的艰巨任务——即便并非不可能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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