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的「蜘蛛網」行動展現了無人機戰爭的未來
烏克蘭稱已動用117架無人機襲擊俄羅斯境內縱深的機場。這次大膽的襲擊表明，低成本精確打擊幾乎任何國家或武裝組織都具備。
2025年6月3日下午5:08（美國東部時間）
霍洛維茨（Michael C. Horowitz）是外交關係委員會技術與創新高級研究員。
烏克蘭稱，在一次大膽而出乎意料的襲擊中，動用了117架攻擊無人機，襲擊了俄羅斯境內深處的機場。烏克蘭官員將這次襲擊命名為“蜘蛛網行動”，烏克蘭需要耗時數月，將無人機秘密偷運至俄羅斯境內。
烏克蘭聲稱用無人機襲擊了41架飛機，其中包括俄羅斯用作戰略巡航飛彈運載機的三分之一的轟炸機。專家認為，這可能會對俄羅斯繼續向烏克蘭目標發射巡航飛彈的能力造成負面影響。俄羅斯國防部承認了這次襲擊及其多架飛機的受損情況，但對襲擊的規模提出了質疑。
「蜘蛛網行動」的連鎖反應至今仍在餘波中揮之不去。以下將闡述這些無人機攻擊為何如此引人注目，以及它們將如何影響未來的衝突。
烏克蘭人是如何完成「蜘蛛網行動」的？該行動為何如此重要？
「蜘蛛網行動」利用卡車等商業運輸工具，走私大量單程攻擊無人機，從俄羅斯西部與烏克蘭接壤的邊境一路到西伯利亞，在俄羅斯各地機場附近發射。烏克蘭安全局局長瓦西里·馬柳克表示， “這些無人機被藏匿在卡車後部的木艙內，並隱藏在可遙控的可拆卸車頂下，從而被偷運到俄羅斯。”
此次襲擊出乎意料。俄羅斯顯然對此毫無察覺，這次攻擊再次展現了烏克蘭在技術和戰術方面的領先優勢。烏克蘭始終如一地成功利用並整合了從舊軍事技術、現成商用系統到人工智慧（AI）的一切技術，並將其應用於軍事行動。自戰爭初期以來，這一直是決定戰爭走向的關鍵因素，為烏克蘭提供了新的、意想不到的攻擊俄羅斯軍隊和領土的途徑。
這項行動再次體現了烏克蘭在整個衝突期間所依賴的靈活性。透過使用圖-95等俄羅斯核轟炸機攻擊機場，烏克蘭表明其能夠利用新興能力以協同的方式深入敵方領土發動打擊，同時在收復領土的戰鬥中保持自身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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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的毀滅性襲擊再次表明，我們已經進入了精確大規模戰爭的時代。人工智慧和自主武器、精確導引以及商業化製造的結合，意味著幾乎任何國家或武裝組織都能進行低成本的精確打擊。
這次襲擊會對俄羅斯與烏克蘭的衝突產生什麼影響？
這次襲擊不會改變烏克蘭前線的力量平衡，但它確實顯示出烏克蘭的打擊能力，而這種能力無疑將影響俄羅斯對未來衝突的預期。
例如，據稱烏克蘭對至少40架俄羅斯飛機造成了損壞，其中包括價值數十億美元的寶貴戰略平台，這再次證明了烏克蘭抵抗俄羅斯入侵和持續軍事行動的決心。
與過去的衝突相比，無人機在這場戰爭中扮演的角色有何不同？
俄烏戰爭見證了一系列軍事能力的崛起，包括大規模使用無人機作為單向攻擊系統，而這些能力此前僅被少量使用或僅存在於理論上。
戰前，人們通常認為無人機是遠程操控的平台，就像美軍的MQ-9「死神」無人機一樣。這些大型系統可以在數千英尺的高空盤旋數天，執行監視任務，或發射精確導引的「地獄火」飛彈打擊潛在目標。
現在，「無人機」一詞可以指各種各樣的東西。這包括類似MQ-9「死神」無人機的平台，烏克蘭使用土耳其的TB-2無人機，在戰爭初期特別突出。此外，還有用於小型單位監視的四軸飛行器戰術用途、用於近距離攻擊目標的第一人稱視角（FPV）單向攻擊系統，以及像伊朗製造的Shahed-136這樣射程更遠的單向攻擊系統，這種系統可以飛行數百或數千公里，俄羅斯在此次衝突中經常使用它。
使用無人機進行攻擊已成為一種新的、普遍存在的常規戰爭形式。許多無人機基於商用技術，價格相對低廉——從幾百美元到數萬美元不等。它們易於生產，通常採用開放式架構，這意味著軟體易於更新，以應對幹擾或其他防禦對抗措施。這些無人機現在可以作為傳統火砲或更昂貴巡航飛彈的補充，在某些情況下甚至可以取代它們。
無人機如何改變了這場衝突的態勢？在衝突過程中，無人機又是如何發展的？
生產不同尺寸、不同航程的單向攻擊無人機，速度和規模兼具，幫助烏克蘭在整個戰爭中保持優勢。例如，使用短程單向攻擊無人機和第一視角無人機（FPV）目前已造成前線高達80%的傷亡，幫助烏克蘭與規模更大的俄羅斯軍隊抗衡，並提供額外的火力選擇。
「蜘蛛網行動」似乎也表明，單向攻擊無人機中人工智慧的應用日益廣泛。此處的人工智慧並非指最先進、最昂貴的大型語言模型，而是指通常基於特定資料集訓練的簡單演算法。
例如，有報道稱，烏克蘭至少在部分襲擊中使用的演算法是基於在烏克蘭博物館發現的俄羅斯飛機模型圖像進行訓練的，並且可能使用了開源自動駕駛系統。當然，自動駕駛系統已經存在了幾十年。現在，我們開始看到人工智慧在更自主的行動中得到應用，例如當操作員因幹擾而失去通信，或者由於技術和距離原因無法建立數據鏈時。
這項行動的成功是俄羅斯安全措施鬆懈的結果，還是烏克蘭人暴露了世界各地軍事領導人應該擔心的弱點？
關於“蜘蛛網行動”，我們還有很多未知之處，包括烏克蘭在多大程度上利用了俄羅斯安全領域的特定漏洞。然而，這次攻擊的構想表明，全球許多地方的關鍵基礎設施和軍事設施可能面臨巨大風險。
正如過去幾年美國軍事基地上空的飛行事件引發了人們對其易受小型無人機襲擊的擔憂一樣，「蜘蛛網行動」清楚地表明，關鍵軍事基礎設施面臨更廣泛的脆弱性。
這次行動還會對全球未來的戰鬥和衝突產生什麼影響？
精確打擊曾經是只有最先進的國家才能擁有的，像戰斧巡航飛彈這樣的傳統精確打擊武器每次發射成本高達數百萬美元。如今，越來越多的國家即使系統並非極為先進，也能夠進行更遠距離的精確打擊。
這種快速、大規模使用精確品質武器的能力——尤其是在與先進的人工智慧導引相結合的情況下——給防禦措施帶來了巨大的壓力。想想美國海軍，近年來，它已在紅海投入數十億美元，以保護自身和商業航運免受也門胡塞武裝使用的廉價精確質量系統的攻擊。
烏克蘭最近的襲擊事件清楚地表明，即使是位於一國領土深處的目標現在也可能面臨風險。這將為強化防禦（建造掩體以保護資產免受簡單攻擊）、增強韌性（分散資產以避免在遭受攻擊時所有資產都面臨風險）和應對措施（加大對能夠擊敗單向攻擊無人機的低成本方法的投資，例如定向能武器）創造新的激勵機制。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與看法。外交關係委員會是一個獨立的、無黨派的會員制組織、智庫和出版商，在政策議題上不持任何機構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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